何况如今外边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姚清会紧随岁除宫吴霜降之后,跻身十四境。
以至于那三位大难临头的尸解仙,纷纷避难逃命,其中一位,据说都去白玉京寻求余掌教的庇护了。
“姚清这小子年轻那会儿,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不吝,一个喜欢赌钱的小地痞!要不是贫道当年路过那五陵,为他慷慨解囊,外加指点迷津一番,才有了如今的造化,不然这会儿投胎都不知几回了。”
“那老夫子到底是谁?”
“跟你说话就是费劲,身份只管往大了猜。”
晏琢猛然惊醒,捶胸顿足道:“老孙你不早说?!不然我当时就跟老夫子磕头了,哪怕是与老夫子作揖拜三拜,沾沾文运也好啊。以后考取你们青冥天下一道道一关关的狗屁度牒,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对了,那位老先生坐过的那张桌子和那条凳子,我都得搬回自己屋子,好好供奉起来,花钱买都行,老孙你开个价……”
晏琢突然说道:“骗人的吧?”
一个头戴虎头帽的少年走在
溪边。
老道长立即招手笑道:“白也老弟,来帮忙做个证。”
白也点头道:“确实是至圣先师。”
老道长微笑道:“晏胖子,以后记得别埋怨咱们道观的素斋不好吃了,至圣先师可是都给了个‘名副其实’的评价。”
白也欲言又止。
老道长赶紧使眼sè,白也便没有开口说什么。
白也在来青冥天下之前,曾经在穗山之巅,陪着老秀才,见过至圣先师。
因为自己要来玄都观修行、练剑的缘故,老秀才与至圣先师恰好就提起过这边的素斋。
老秀才说传闻道观的素斋不太好吃。至圣先师便来了一句,听人说过,确实一般。
所以说至圣先师在道观里边吃过素斋后,说了句“名副其实”,其实就真的是一句登门是客的客气话了。
老道长笑问道:“与君倩一起去过那轮皓彩明月了?”
白也点点头。
老道长满脸羡慕道:“观月卧青松,到底不如卧月观青松,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风光大不相同嘛。”
白也说道:“观主想去又不难。”
老道长摆摆手,“可不能这么说,这会儿真无敌就躺那儿拦路,贫道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一脚跨过去,不小心踩在咱们道老二的面门上还好说,无心之过,道个歉就行,要是一脚踩在裤裆上边,太不像话。”
白也本想坐在溪边石上,与老观主稍微多聊几句,闻言就继续散步向前。
晏琢吃完了一大兜莲子,突然从溪涧里边抬起双脚,问道:“老孙,你是不是其实已经?”
“世人只道太上忘情,道法无情人有情。天生当是有情人呐。”
孙道长并未直接给出答案,微笑道:“老一辈的恩怨,你们这些晚辈不用多想,反正想也没用,只管好好修行,各自登顶。”
老道人站起身,“年纪大了,就会想些身后事。”
其实南婆娑洲的某位醇儒,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的听众只有一个,是个名叫刘羡阳的外乡读书人。
不过老观主很快大笑道:“不过贫道是说道祖,我还年轻呢。每天所思所想,只是努力加餐饭。”
老道长离去之前,与年轻胖子说道:“好好想个问题,为何天底下只有剑修,哪天想明白了,你就能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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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风鸢渡船,已经跨海来到桐叶洲陆地,在那清境山青虎宫的仙家渡口稍作停息,就继续南下去往仙都山。
孙春王今天练剑间隙,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屋子,打算去找柴芜那边坐一会儿,她不喜欢热闹,但是好在柴芜也不爱说话,除了喝酒会发出点声音,其实不会没话找话,正好。结果孙春王刚拐入一条廊道,就发现柴芜屋外那边,有个站着不动的门神,孙春王便懂了,柴芜还在修行,暂时不宜打搅。
小米粒蹑手蹑脚走向孙春王,来到后者身边,右护法抬起手那么掐指一算,小声提醒道:“草木还要修行半个时辰。能等不?”
孙春王摇头道:“要错过了,两刻钟后,我就要继续回屋子炼剑。”
小米粒满脸佩服,由衷赞叹道:“你们俩真是修行勤勉得可怕嘞。”
孙春王说道:“等会儿不用偷偷帮我护关了。”
小米粒挠挠脸,哦了一声。被发现啦?
孙春王难得有几分愧疚,解释道:“不是嫌烦……”
停顿片刻,这个被白玄取了个死鱼眼绰号的小姑娘,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其实是嫌烦的,有你在外边把门,反而耽误我的修行,心不静。”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不是,小米粒恼得直跺脚,立即道歉,“对不住啊,以后保证不会了。”
孙春王破天荒挤出一个笑脸,认真想了想,再次解释道:“怪我不会说话,准确说来,其实不是嫌烦,就是明明知道你守在外边,也知道你是好心好意的,我就总想着跟你打声招呼,听你聊几句,不然就干脆让你别看门了,但是又不愿意中途退出心神,一来二去的,就耽误炼剑了,刚才的话,你听过就算,别往心里去。”
“么的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