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无姕见宣夜一直眉头紧皱,又看远处那神使见逼问不出结果就要再挑出一个族人受刑,怒道:“你还在等什么!”
“别急,我再想想。”宣夜不慌不忙道,现在这个时刻心慌则乱,当下手指点了下额头,开启天眼。
只见那六个神使一个个都是元炁充沛,虽然比不上夸父,但和蚩尤等人比强上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正在审问鲛人姑娘的那人,不仅元炁比其他人充沛,那白色的元炁蒸腾之中隐隐可见雷电闪烁,强势至极。宣夜看看他们充沛的元炁直像长江大河,再看看自己那涓涓细流,硬拼肯定死路一条,还是得用些计策才行。
见宣夜还不行动,无姕狠狠推了下他,怒气冲冲道:“再想人都死光了!想出来又有——”
“什么人?!”那审问的神使一声大喝,径直望向宣夜藏身处,两人一下子噤若寒蝉。原来无姕气急之下的一推让宣夜忍不住撞到了前面的树木,再加上无姕没控制住的音量,两人的位置顿时暴露!
宣夜见听着喝问其他神使纷纷望向自己这里,连忙给夸父一个传音,自己则弯下身子突然出手,将无姕背在背上,不顾对方惊诧跳出来道:“神使大人,是我!”
众神使望着那树林之中突然跳出来一个少年,背上背的分明是个鲛人,一时又喜又疑,那为首的审问神使面色稍霁,盯着宣夜道:“你是何人!”
“小人,小人只是这附近的山民。”宣夜背着无姕抬起头来,一副谦卑的样子恭声道,“小人刚才听到神使大人询问这些鱼儿是否还有同党,想到不久前在西坡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躲在灌木丛里,就去扒了扒果然发现了这个老东西,赶忙背过来孝敬大人!希望大人能够带给伏羲女娲大人,惦记一下小人的好。”
此言一出众神使虽然戴着头盔看不出表情,但听声音明显十分满意,催着他赶紧送到前面来。
与此鲜明对比的则是众鲛人,她们意识共享,自然知道无姕与宣夜相识经过,也从无姕的共享中知道宣夜还有夸父这一大助力,所以对这获救都充满期待。虽然之后宣夜一再推迟不愿让夸父出手,众鲛人却像溺水之人见着一根稻草,即使知道稻草不一定能支撑自己,仍然会充满期待一样。
此刻见着宣夜把无姕直接供了出来,亲手献给自己的仇人,众鲛人登时又失望又鄙夷。等到宣夜走过她们身边不知谁带头啐了一口,其他鲛人纷纷一口接一口,尽皆啐在宣夜身上。尤其是背上的无姕眼看希望落空,自己身死不说自己这些族人再无自由之日,又是怒骂又是痛哭,接连捶打宣夜的背部,鲛珠如雨般滚滚而落,洒了一路。
一口口唾沫吐在身上,宣夜丝毫不以为意,只觉得这些鲛人姑娘一个个吐气如兰,还挺好闻。正要把无姕放下无意中瞥见那被电击的鲛人姑娘,她没有如其他族人一般唾弃宣夜,只是就这样看着他,那眼神没有愤怒,只有失望,一种幻想破灭后的失望,夹带着期待又被现实摧残的失望。宣夜看着于心不忍,心道一声对不住了,转而把无姕放下,自己则恭恭敬敬侧立一旁。
众神使见着无姕自是高兴,不仅因为她是漏网之鱼,还因为刚被宣夜背过来这一路哭的那叫一个琳琅满目,两个神使一路捡过去只把四只手都捧满了还不够,只叹鲛人真是越老越宝贵,这老东西哭起来比三个小姑娘加起来还多。
又是两位神使走出,给无姕套上青铜器,无姕毫不反抗,任由他们动手,只在青铜器扣住的一刹那朝着宣夜脸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既是对对方的鄙夷,也是对自己有眼无珠的后悔。
最后一个鲛人被捉,为首的神使很满意,见宣夜还不走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你退下吧,我和这里的山神打个招呼,免你们一年进贡。”
“谢神使大人。”宣夜连忙作揖,道,“小人还有个愿望。”
“愿望?”照着往常神使自然不会和这种人族少年废话,不过今儿心情好也就多问两句,“什么愿望?”
“小人从小就对神使充满向往。”宣夜不慌不忙,不卑不亢道,“今儿趁着机会想立个功劳,能蒙神使大人引领一下上着昆仑山拜见伏羲、女娲大人,得个神使的官职当当。”
“哈哈哈哈哈!”众神使发出一串大笑,直像听到什么了不起的笑话。那为首的神使差点岔了气,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道:“好个痴心妄想的玩意儿,想当神使可不是抓个鲛人就可以的。”
“我明白。”宣夜点点头,微笑道,“所以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