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感伤完,夸父已经把手伸进火堆准备捞东西,引得宣夜连忙大叫:“再等一等!”
夸父眼巴巴地看着宣夜,口水已经快把下面的火给浇灭了。无怪乎夸父这般失态,只因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实在勾魂。宣夜把尚鸟付鸟宰杀后简单腌制,又在肚子里塞了一些干果,拿荷叶包裹着用泥巴糊好,塞进火堆里不久就香味飘飘起来。
宣夜狠狠瞪着他,以防他又趁自己不注意把手伸进去,一路过来这种事夸父做过太多,宣夜对他已经没有起码的信任。
望着眼前跳动的火苗和夸父跃跃欲试的眼神,想着这一路过来做过来吃食,宣夜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这一路他们是跑哪吃哪,见啥吃啥,基本上是把堂庭山到基山一路给霍霍了个遍。
蝮虫有一百多斤,宣夜弄不过来,让夸父把它内脏小心挤出来。野蛮如夸父挤了一条后也大呼受不了,却又在宣夜把蝮虫用竹竿串好,小火烘烤的表皮焦脆后吃的大呼过瘾,当时就直接把猨翼山剩下的蝮虫挤了个肝脑涂地。
猼訑因为有四只耳朵、九条尾巴,可食用部位较多,宣夜索性放开手脚来做。夸父的元炁既然可以从黄色变成红色,从而产生高温。宣夜就让他把元炁聚化成容器,注入清水,将猼訑的九条尾巴去毛后先煮后烤,口感类似羊尾肥瘦相间;耳朵则被竹签穿着,慢烤出油,吃起来合着里面的软骨口感粉脆;脑袋被宣夜直接破开当做容器,里面的脑花在小火上翻腾冒泡,宣夜再倒入一些香料混合着油脂,瞬间香味激发,夸父差点没把自己舌头给咬了;至于眼睛,宣夜则用元炁托着在小火上一边烘烤一边转动,保证每一处都烤至均匀,但却把夸父看的哇哇大叫,直说恶心。宣夜看烤制完毕,趁着夸父大叫的功夫直接扔进他嘴里,夸父紧张之下牙床一咬,眼球中沸腾的汁液顿时爆浆而出,直疼得龇牙咧嘴,刚准备趴到河边喝水一回味又觉得满嘴咸鲜带着点点腥味真是过瘾,顿时忘了疼痛就又要了一颗……
这般一路烘烤,夸父还没吃过瘾宣夜已经觉得腻了,想着如何换换口味,纵使夸父无所谓宣夜也要给他这个山野之人一些新的体验。
于是两人满山披荆斩棘,用树枝藤蔓做了一张大网,一人一边沿着河水溯流而上,又网起鲜鱼无数。
宣夜挑着自己没见过的品种凝聚出元炁刀,手起刀落分皮去刺,以荷叶为底片出片片鱼生铺在上面,又拿山间野果简单调了个料汁,让夸父品尝试试。
夸父吃惯了血腥野食,初次食用这般简单质朴的鱼生登时大呼鲜美,将荷叶上的鱼生一扫而空后还不过瘾,不顾宣夜反对又把那些没有开膛破肚的鲜鱼直接丢进嘴里,只觉腥味逼人,浑然吃不出鱼生的鲜美,困惑之中经着宣夜翻着白眼的解释才算明白过来。
两人这般吃着鱼生,刚好调节了烤肉过度后的油腻,自是别有风味。夸父甚至还想跟着宣夜学学如何切片鱼生,毕竟烤肉对他来说需要讲究火候太过困难,片制鱼生看起来就简单多了,只要捕鱼和切割就行。
等到夸父真正上手才发现,片制鱼生不仅需要对元炁的熟练掌握,还需要一只“小”巧的手,夸父一根手指已经比鱼大上数倍,根本无法片出鱼生来。这么再三努力后只能作罢,天天背着个网在河流里快乐地捕鱼去了。
几日鱼生之后两人又恢复了烘烤的日常,在所有美食之中夸父最喜欢、也是宣夜最得意的是一道心血来潮的发明:
宣夜先是把旋龟的龟爪切下来,拌着蜂蜜放入类似野兔的怪物体内,小火将野兔烘烤半熟;再将野兔放入腹腔清理完毕,涂满香料的狼的体内;再次将狼烤的半熟后又放入同样处理过后的鹿蜀体内,再这样依样画葫芦又在外面加上更大的不知名像象和骆驼合体的巨型怪物,最后将巨象烘烤完毕。巨象烘烤过程中的热力会导致里面的鹿蜀、野狼、异兔、旋龟进一步加热,从而保证几种食材同时烤熟,最后由夸父一起塞入口中。
夸父边吃边摇头晃脑,已经无法用心心相印传音给宣夜表达满足,手舞足蹈发出奇怪的哼哼声,只觉得每一口下去都能咬到不同的肉。而巨象、鹿蜀、野狼、异兔、旋龟烤制之后各有各的美味,相互调和下顿时口感丰富,异香满腔。最重要的是这样一头就能吃饱,顿时心满意足,倒头就睡。
宣夜看着那骨头都没吐出来已经不见踪影的巨象,早已不像一开始看到夸父般吃惊他的进食。低头望着凝聚而出的元炁刀,只觉愈发得心应手。毕竟厨艺需要的就是对力道的掌控,宣夜将元炁的使用化入厨艺的实用之中,从而比单纯的锻炼元炁要突飞猛进的多。
宣夜不知道现在自己的想修为在这个世界是怎样的程度,又或者是不是可以和蚩尤、鼓一争高下。想到他们又想到自己现在应该已经爬上建木,在昆仑山上,说不定已经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怎么成了这个巨人的厨子?
转头望望正鼾声震天的夸父,如果现在想走应该非常容易,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活了六万年的海龟,他也想尝尝、不对,看看究竟是什么模样。尝了这种海龟肉再回去,和教授他们吹吹牛皮也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