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尧手肘动了动,一旁的玉瓷酒樽不小心摔落在地,席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拓跋淑敏敛了笑意,娇滴滴的道:“殿下怎么那么不小心,可我给吓到了。”
司徒尧往靠背上靠了靠,刀刃一般棱角分明的眉峰染了些许冷峭,舌头抵了抵齿根,毫无胃口。
华昀婉则是面无表情,已经想要离开了。
“我们草原上有句歌谣唱的是,心爱的姑娘虽已嫁我为妻,为我日日操劳。
可每日黄昏,她却从不看我,而是眺望北方。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拓跋淑敏问。
崇庆帝倒是搭了一句腔:“为何?”
“因为屠狼的少年去了北方,她就算嫁了不爱的人,也会在心底日思夜想。
一旦少年归,她一定会朝他张开怀抱。”
拓跋淑敏得意的神色,不从嘴里流出来,也会从眼睛里流出来。
拓跋淑敏只顾自己开心得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话中伤的其实是司徒尧。
李丹云与顾太后喝得忘乎所以,根本没注意到席间发生了什么。
司徒尧看了看华昀婉,见她毫无下文,只是慢慢的喝着新上的桂花酒。
暗恨着,这女人不是最会说的吗,怎么今日哑巴了?
“拓跋淑敏,你要唱戏,给你搭个戏台子唱一宿?”司徒尧冷然看着她。
拓跋淑敏一脸的无辜:
“我只是听说昀婉妹妹曾有婚约,想必心中念及旧人罢了。
这有什么,这在我们草原是很正常的事情,兄嫂弟继,反正都是一家人。”
华昀婉与四皇子被议论过婚约的事情,这在宫里不算什么秘密。
只是被拓跋淑敏这么一说,旁人会觉得,华昀婉的离开是因为她一直念着曾经的旧人,
所以无论后来的人再是王爷也好,储君也罢,她都忘不了。
这让司徒尧面子上很挂不住。
司徒尧阴沉的瞪着面前的酒樽,额角的青筋凸了凸,仅存的耐心就快要被磨完了。
若不是与华昀婉相遇一场,知道要收收自己的脾性,拓跋淑敏早就被扔进丹云湖里了。
华昀婉是个向来不会被这种幼稚而又无用的言语挑唆刺激的,
所以无论拓跋淑敏怎么说,她都当此人是跳梁小丑。
她清楚,拓跋淑敏一直没有入司徒尧的眼,她很慌乱,
所以她看自己一百个不顺眼,找到机会就开始刺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