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昀婉虚着眼呢喃道:
“这或许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让人去普觉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陶戎不会失去母亲,我也不会失去将我从小照顾到大的陶姑。
我们连一句好好的道别都没有,就已经是诀别了,我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司徒尧在一边吼道:“华昀婉,本王警告你,你无需自责,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若浮声色颤抖着:“娘娘已经失去一位亲人了,这孩子也是娘娘的亲人啊,您要挺住。”
那鲜血已经将裙摆染红,这血要止不住,明日祁王府就得去红挂白了。
司徒尧一直立在床沿边,手掌攥紧得骨节泛白。
他从未见过如此状态下的华昀婉,从前的她都是冷静温婉,而此刻却脆弱无助。
若浮叹道:“王爷还是先出去吧。”
司徒尧并不动身:“本王要守着她。”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
华昀婉痛道:“我好痛啊。”
若浮在心底想了很久,这孩子不能生出来,能保胎则尽全力保胎,但此刻情况不容乐观。
她一根针一根针的扎在华昀婉的穴位上:
“王妃,你别想其他的事情,你想想你自己好吗?”
司徒尧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心里都是毫无波澜的。
可华昀婉这一次是在自己面前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他眉心深拧,甚至是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看着额头冷汗直冒的她。
他受伤,华昀婉尚且将手腕递到他的锋齿下,给他分解痛苦;
可华昀婉受难时,他却只有站着。
司徒尧眉眼忽而阴鸷下来,眸底狠戾涌来,走到门口将蒙江的佩刀抽了出来握在手上。
他走到华昀婉面前:“今日你若死了,鬼门关老子陪你一起去。”
一家三口,到了地下也不孤单。
屋外的侍卫、仆从全都跪在了冰凉的地上,蒙江道:“王爷三思啊!”
照进深渊里的月光如果没有了,深渊就此沦陷成真正的地狱。
好啊,那就一起下地狱。
司徒尧嗤嗤的笑着,深邃如墨的眉宇里,没有看见对死亡的恐惧,而是追随的快乐。
华昀婉被他的那句话给惊到,有气无力的道:
“司徒尧,为我这般不值得,你要理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