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尧伸出手臂,将她稳稳的从岸边接了上来,声音从侧面传来:
“若浮,口水快流出来了。”
若浮肩头一怂:“奴婢才没有流口水……”
华昀婉轻声道:“将东西都拿给拓跋公主吧,咱们早些时候回府。”
司徒尧与太子二人在一边说着什么,华昀婉带着礼物往拓跋淑敏那边走去。
拓跋淑敏一身窄袖红衣金腰带,额前挂着大大小小的玛瑙串成的额坠。
一头的小辫子垂在肩上,眉目间透着一股公主自有的高傲:
“祁王妃不用回送东西感谢我,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华昀婉迎上她小辣椒一般的骄横目光,淡声道:
“不收,是公主的客套;不送,便是祁王府不懂礼数了。”
她看了看若浮,若浮便将东西一把塞在拓跋淑敏身后的仆从手上。
拓跋淑敏笑了笑:“祁王妃很是懂礼数嘛,方才在宫宴上与祁王殿下卿卿我我的时候,可还记得礼数?”
祁王妃还用你来指教?
华昀婉神色冷了冷,她倒是不明白了,这个拓跋公主怎么对自己会有这么浓厚的敌意?
从方才在宫宴上,她便一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看完自己还看司徒尧。
她有些不爽:“我与王爷惯是如此,情到浓时,忘乎所以。”
拓跋淑敏敛了笑意:“华昀婉,祁王妃这个位置其实已经被鸠占鹊巢许久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华昀婉心下已经全明白过来了,这拓跋淑敏居然是冲着司徒尧归来的。
“那你早干嘛去了?
听宫里人说,是你自己从前死活不愿来北齐的,现在又在后悔什么?”
华昀婉淡淡看着她,怒意被柔婉的面庞隐藏得很好。
拓跋淑敏倒是生气了,情绪都挂在脸上:
“华昀婉,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将祁王让给我的!”
若浮在背后嗤之以鼻,翻了翻白眼,
祁王府也就王妃能拿住,换做旁人,狼舍照样是她的归宿。
司徒尧背着手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婉婉,回府了。”
他走过来看着拓跋淑敏一脸怒意的瞪着华昀婉,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将华昀婉往后拉了拉,自己站到前面:“拓跋淑敏,对本王的王妃客气点。”
司徒尧可记得这拓跋淑敏在归来的途中对他说了什么,定是来找华昀婉茬了。
说完,牵着华昀婉的手便离开了。
临走时,华昀婉回眸冷冷看了她一眼,她深知,拓跋淑敏可不是沈溪月。
更没有哪一位和亲公主可以自己到别国选驸马的,可见这公主真的是北漠汗王的掌上明珠。
这样的娘家,不容小觑。
拓跋淑敏立在岸边冷笑道:“我看你还可以坐在祁王妃的位置上多久。
一个要想要站在权力巅峰的亲王,可不会选一个弱势的女人为妻的。”
从小,她的父汗便告诉她,草原上一切的东西都是靠抢来的,
谁力气最大,谁最心狠,谁抢的东西就多。
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求不来就抢!
归去的路上,华昀婉一直沉默着。
司徒尧看了一眼她:“拓跋淑敏的那块破草地与破马,本王可看不上。”
她端坐在马车里,头上的珠翠步摇一直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可父皇看上了。”
司徒尧冷哼一声:“他看上了他自己娶。”
华昀婉侧眸看着司徒尧:“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拓跋淑敏的意思了?”
在漓河之时,他们见过,而这公主突然的折返想必不是巧合。
司徒尧咧着嘴笑着,挑着眉:“怎么,怕我休妻再娶?”
华昀婉笑笑:“昀婉不怕。”
司徒尧扭过头来,一双狼目窥探着她。
她又说:“昀婉睁眼闭眼都知道王爷的心在哪里,谁也左右不了,不是谁说抢就可以抢的。
况且优秀的人,被众人青睐也是常事,我总不能次次草木皆兵吧?
昀婉只是想说,权王必会想尽法子与北漠联姻,
一旦获得了北漠势力与那块公主封地的加持,权王就会获得整个北齐北疆的兵权,实力不容小觑。
父皇作为皇帝,不会不去考量拥有这样实力的人到底会不会甘心屈居人下。
因为稍有不慎,北齐便会战祸四起。”
“所以你又想将本王送人?”司徒尧咬着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