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年那些钱是她来之前余林林塞给她的，她还有不少，一听一瓶饮料100，心里就有底了，之前在人界看别人烧纸钱都是一大把一大把地撒，所以还担心会不会太少。
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其实那也不是封口费，她重新回来的事，祭坛大概率已经有反应了，除了要躲着天界的人保护自己之外，完全没有必要隐藏自己，她只是单纯地想感谢一下小二而已。
她走后，小二颤颤巍巍地拿着两张钞票，仿佛有千斤重。
小二不敢拿这100万，但是他懂这些规矩，万一他把这事说出去了，没准明天就会魂飞魄散了。
但是他也不敢不说，小二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跟领班的请了假，拿着钱带上帽子走向了街东边。
杜年出现在鬼界，这件事不能被天界知道，她现在才刚刚恢复记忆，法力还散落在世界各处没拿回来，纵使她有盖世神功，在有法力的人面前也不值一提，完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杜年为了消除疑虑，沿路打听鬼王的住处，两天后，她站在了皇城门口，望着热闹又华丽无比的皇城出神。
他走后，小二连忙跑到平客殿。
“大、大人，”小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有事禀报！”
台上的人是个相貌甚好的男子，正拿着一根红笔批着儿子的试卷，听到这话才抬起头：“来人赐座，别急慢慢说。”
李嘉在平客殿待久了，就养成这么个性子，来平客殿的新人居多，对待新人要温声细语好言相劝，罪大恶极的人劝他们从良，性子软弱的劝他们勇敢，然后再替他们平事，如果是无良的赌徒三番五次地欠债还来找他们——
那就一棍子揍出去。
李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并不准备摘下来：“何事？”
小二眼睛又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开始环顾四周，李嘉很懂这些，见状他挥挥手把下属打发了出去：“说吧。”
“大人，”小二把那两张巨额钞票从怀里掏出来给李嘉看，“这是刚刚一个白发女人给我的……封口费。”
李嘉听到“白发女人”四个字脸色微变，摘下来黑框眼镜：“发生了什么，细细道来。”
一个小时后，在万恶殿吃午饭的程隅见到了慌慌张张跑来的李嘉。
“怎么了？”程隅一头黑发高高束起，她原本就白，墨色长袍衬得她如一块水中月色的美玉，“先坐。”
李嘉把小二拿给他的钱递给程隅：“好像是创世神。”
程隅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僵，放下杯子接过来，一边听李嘉说，一边细细观察。
两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纸钞，程隅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连法力残留都没有，只她好轻轻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两天前，四界祭坛上代表圣界的火重新烧了起来，代表着销声匿迹一千年的创世神出现了，四界祭坛无人可控，这是四界最准确的信号。
一夜之间，四界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最慌的应该是这些年不断搞事的天界，创世神去也应该先回圣界或者去找天道，来他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闲的没事找罪受吗，好好的圣界不经营，反而在四界到处晃悠。
程隅内心吐槽几句，还是挥手让所有地区加强戒备了。
程隅不知道，杜年还真就不是闲的，当年杜年自己决定落入轮回，走之前把自己的力量都散开了，分成四份，分别放在了四界，按理说先拿哪一份都无所谓，至于先来鬼界是因为余林林说程隅可能在这里，她才先来鬼界的。
而现在，“闲的没事找罪受”的杜年被拦在了皇城之外。
“为什么他们能进去我就不能啊？”杜年指了指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辜的行人一脸问号。
蒙着脸的侍卫丝毫不惧：“因为您是新人，只有死亡时间超过五十年的人才有资格进入皇城。”
原来还不是万恶殿啊……
这两天，杜年辛辛苦苦赶了十万八千的路，从鬼界边缘一直走到鬼界中心，何其不易。
她坐了鬼界高铁，辗转三个地铁站，迷路三次又坐了四个小时的大巴才到这里，结果他说不让进。
你说不让进就不让进？
杜霸总轻蔑一笑，在侍卫的懵逼中转身走了。
不让进就不让进呗。
三分钟后，杜霸总爬上了皇城的墙头。
她翻墙进来就是了。
两天前，九月二十三日。
“你好，请问万恶殿怎么走？”
好心的路鬼给她指了路：“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走，遇到第四个路口再往东走，找到地铁站，坐到皇城站，下了地铁就能看到万恶殿，就是最大的那个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