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细细地端详着自己儿子那张许久不见的俊颜,微笑着道。
叶宬佑一听储君这两个字,就开始头疼,轻叹了一句,道:
“母妃,儿臣说过了,从未想过什么储君之位。儿臣本就不喜欢这些权位,也没有什么治世之才,遂不愿妄想。”
慧妃不以为然地笑笑,语重心长道: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若是皇上器重,就没有什么妄想不妄想的了。皇上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再者,你不为自己,难道不为身边的人着想?母妃年纪大了,也不喜掺和这些,只是你枕边的人儿,你总不能不考虑吧?男人的权势就是女人的筹码。你若不是万中无一,又怎能得到你想要的,并且保护你想保护的呢?”
说着她又动手整了整叶宬佑的朝服上的锦带,呵呵一笑,道:
“罢了,说到底,这些都是你的事,你自个儿好生想想。一切都随你喜欢。”
叶宬佑是不愿忤逆自己的娘亲的,倘若有一天,慧妃真的要他去做储君,他也难保不会强撑着答应。温顺地点头道:
“儿臣知道了。让母妃劳神了。”
慧妃眨了眨那双美目,用那纤细嫩白的手指又拨起了面前的香炉,道:
“能让母妃费心的,也不过是我的儿子是否过得幸福。你若幸福了,母妃也就安心了。”
叶宬佑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莫溪闲那张红透的脸,禁不住脸上的笑意,勾起唇角,点头道:
“母妃说的是。儿臣明白。”
慧妃轻柔的语调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接着道:
“明白就要抓紧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皇族的子嗣继承可是除了保家卫国之外最重要的事了。皇上前些日子还说着,夏太尉的千金也长大了……”
这话似乎触到叶宬佑的某条神经,他皱了皱眉,道:
“母妃,这事能不能不提了?儿臣与那夏太尉的千金并无他意……”
慧妃抬眼看了看自己儿子,缓声道:
“怎么?你不喜欢那丫头呀?那个丫头我见过,论容貌比你这个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性子也不差,活泼可人的。况且这可是皇上的意思。”
叶宬佑迎上慧妃的视线,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儿臣现在并不想娶妻纳妾。”
慧妃顿了顿没说话,只顾低头拨弄着手里的香块。过了会,才抬眼看了看叶宬佑的表情,又微笑着低下头,继续拨弄着香块,缓声道:
“母妃明白。你这夫人也是个倔脾气,怕是不愿与人共侍。可这天下,哪个男人没个三妻四妾,更何况你还是皇子。你要时刻记着你的身份,回去也好生与她说说,这事,怕是容不得她耍脾气。”
叶宬佑有些急了,一激动站了起来,喊道:
“母妃……”
然而慧妃似乎并不打算听他要说什么,摆摆手,打断了他,道:
“好啦。快别说了。你刚回来,一路辛苦,看你这疲惫的样子,快些回去休息。今儿是除夕,晚上还要守岁呢。去罢。去罢。”
一提起夏太尉千金的事,叶宬佑就烦闷地皱着一张俊颜,这胡乱定下的亲事之前他也并不在意,可如今,由不得他不在意。
他身边已有了一个重要的人,又怎么能随便负了她,再去接纳别的女子。
不过是两年前的花灯祭宫宴上,夏太尉千金表演了一支独舞惊艳了全场,引得众人称赞。众皇子间感叹之时,那夏静如舞带一扬,好巧不巧落在了叶宬佑面前。
也不知谁起哄,说什么缘分天定。最后皇上一高兴便说了句,待夏静如长成之时便指给叶宬佑做侧妃。
如今,那夏静如虽是个美人,可他却无半点兴致。只求别扰乱了他和莫溪闲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一点情感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