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他跟我说,他解脱了。”
谢郜盛神色已经有些崩溃了。
他双手撑着额头,将脸埋进臂弯里,好一会儿才出声,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点哭腔,“我身上……全是他的血。”
“你说……他当时该有多绝望,才会求着我不要救他。”
谢郜盛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
谢淮安手指颤了颤,没有说话。
那股压抑到极致的悲伤弥漫在整个病房内,过了很久谢郜盛才稳定了情绪,他看着谢淮安的眼神里有些许歉意,“抱歉。”
失态了。
谢淮安抿唇,眉目平静淡然,“没事。”
两人相默无言。
这应该是十多年来两人第一次和平共处,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无止休的争吵,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将所有事情都摊开,讲的明明白白。
从前,谢淮安一直认为谢祉的死是谢郜盛害的,所有人都这么说,就连谢郜盛本人都没有否认。
谢祉住院生病的消息被他瞒的密不透风,没人查的到。
一件事情找不到始作俑者,人们会习惯性的给活着的人套上一层莫须有的罪名。
怒火需要发泄桶,谢郜盛的不否认、不作为也致使谢淮安越来越恨他。
谢郜盛的怨是日夜累积,是众人的不理解,是无数的谩骂。
而谢祉的死亡则始终是压在他身上的一道枷锁,束缚了他几十年,夜夜不能安眠。
他很清楚的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怪谢淮安,毕竟谢淮安什么都不知道,可他还是会莫名其妙的去怨、去怪。
人,
真的是个很奇怪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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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三川回来的时候,发现整个病房的气氛很奇怪,又形容不上来是哪种怪,反正他感觉没有刚开始那股剑拔弩张的火碴子味了。
777嗑瓜子中:但凡您老速度快点,肯定可以看到这出大型认亲和好见面会。
舒三川用眼神示意谢郜盛,“出去说。”
谢泽栖已经送到了。
谢郜盛沉默了几秒,似笑非笑的看了谢淮安一眼,“还是在这说吧。”
舒三川有点懵:???搞什么。
谢郜盛也没解释,主动讲清了所有事。
舒三川:???这踏马到底要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