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科亦附和道:“此次赴徽州人手,除金凤卫与铁血堂外,尚有九大高手随行,再添人马,确无必要。”
屈不问盯叶科一眼,冷笑不语。
尹天来很满意。
让唐天德去洛阳和谈,果然没有错。
作为先提出停战的一方,尹天来本打算作出一些让步,他甚至已经准备好要放弃微州。没想到唐天德不但没有对凤舞阁作出任何让步,还为鹰战堂争回了重驻徽州的机会。
作为江南与中原相交之地,徽州若没有鹰战堂驻守,尹天来实在不是很放心。
对于在徽州给双方的死难者举行大祭,尹天来也没有什么意见。
大战初歇,对死难者进行大祭,有利于笼络人心,稳定局势。
对于唐天德安排四地的正副坛主随自己共赴徽州,尹天来却有点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己携数骑飞鹰卫就够了。
他绝不相信凤舞阁会借和谈之机,包藏祸心。
作为武林四大派之一,凤舞阁绝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假借和谈,图谋对另一派的首领不利。
不过,徽州一役,四地分坛的坛主及麾下二百余人皆殁,由其接任的正副坛主赴徽州致祭,也在情理之中。
真的要与凤舞阁停战了吗?尹天来叹息一声,将身体埋进虎皮椅中,微眯双眼,脑海里又出现了一道身影,一道高大威猛,一脸漠然的身影。
自从决定与凤舞阁停战之后,这道身影越来越频繁的出现于尹天来的脑海之中。
尹天来清楚地记得,自己十五岁那年,这道身影走进了自己的家里。
他永远都记得,这道身影击败父亲之后,漠然离开的样子。
他永远不会忘记父亲半跪于地,死死地盯着那个人时的眼神。
从小到大,父亲在他心中一直是一个神,一个不败的神。那个人却以一柄长剑,击败了他心中的神。
从那时起,他就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打败那个人,打败那个人背后的势力。
他一直很努力。
特别是他继任堡主之位后,一直励精图治,努力让天鹰堡的势力愈显壮大。
那个人一直很强,他只有一直隐忍,等待机会。直到九个月前,他听到那个人的死讯,听到他的阁主之位由其女儿凤飞烟接任的消息之后,他才突然明白,一晃间已是三十年过去。
八个多月前,塞外十雄带着手下的人马来投天鹰堡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与凤舞阁开战。
他本以为,天鹰堡新添塞外十雄,又与唐门结亲,而凤飞烟新继阁主,根基未稳,此消彼长之下,正是一举击垮凤舞阁的绝好时机。
他已不愿再等,也不能再等。脑海里的那道身影,如附骨之蛆般,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的心。已过了三十年,他实在不愿再等。
他要击垮凤舞阁,击垮那道在他年少时,在他心里投下阴影的身影。
可惜事与愿违,尹天来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小看了凤飞烟和风舞阁。
尹天来知道自己早已不再年轻,儿子也已长大成人。他不想留给尹神鹰一个大战之后,实力大不如前的天鹰堡。
俱往矣!尹天来长吁一口气,突然发现,三十年的执念一旦放下,竟是无比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