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为摇头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中午之事,老夫已见过公子剑法,再无争剑之心。”
唐沐雪问道:“中午有何事发生?”
秦不为道:“梅竹二友将落魂散下在鹿肉中,欲夺剑之后再杀人灭口,二人均已死于公子剑下。”
唐沐雪冷笑一声,道:“居然有人傻到在我唐门面前用毒害人,死得倒是一点不冤!”
楚玉叹道:“我本无杀人之心,无奈梅竹二友为夺诛邪已人伦尽失,其阴险狠毒,已是非杀不可。”
秦不为亦叹道:“唐门毒药闻名天下,老夫却从未闻唐门以药毒人。倒是那些假仁假义、欺世盗名之辈,每以毒药为祸江湖。”
唐沐雪道:“唐门毒药确是独步天下,但真正厉害的却非毒药之毒,而是我唐门的独门解毒手法。天下无论何种毒药,我唐门都能配出解药。”
秦不为点点头,道:“精于毒,方能解之。毒药与暗器本是唐门所长,唐门却从未以之害人,老夫佩服之至,当浮一大白。”说罢举起酒碗一口饮尽。
唐沐雪道:“家父自幼教导,唐门暗器,不准背后伤人,唐门毒药,不准以之害人。晚辈兄妹四人,自小到大,从不敢忘家父教诲。”
秦不为闻言不由肃然起敬,叹道:“唐门有此家风,实为武林之福!”
三人边喝边聊,颇为畅快。无奈唐沐雪口气虽大,酒量却小得可怜,未及半坛便已醉了。楚玉只有将她送回房里,各自歇下。
楚玉一觉睡醒时,脑袋有点发胀。
女儿红入口虽极为甘醇绵厚,后劲却也不小。
楚玉起床推开窗子,只见远山近树,俱在云遮雾烧之中,其朦胧神秘之美,远胜艳阳高照之下的绿水青山。
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在门口停住。楚玉打开门,果然是唐沐雪提了一个食盒,正欲伸手敲门。
楚玉笑道:“原来四小姐昨晚并没有醉,居然这么早就起来了。”
唐沐雪步入房间,将食盒放在桌上,轻叹道:“你这个大男人喝了近两坛酒,居然还没有半点要醉的意思,我这个小女子只好先醉了,才能早点睡下。你莫忘了,今日还要起早赶路。”
楚玉将食盒内的热粥和几碟小菜取出摆在桌上,边吃边道:“又不是很急。晚点起来赶路也不要紧。”
唐沐雪在桌旁坐下,盯着楚玉道:“你不急,我却已急了。听闻中原物产丰饶,人杰地灵,我一直向往得很,实在不愿在路上多耽搁一时半刻。”
楚玉差点将刚喝下的热粥一口喷出来,愕然道:“你要去中原?”
唐沐雪眨眨眼,道:“我给你留的鹿肉,好不好吃?”
楚玉苦笑道:“好吃。”
唐沐雪道:“杏花酒与女儿红,好不好喝?”
楚玉只能点头,道:“好喝?”
唐沐雪笑道:“你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酒,能不能把我捎到中原去?”
楚玉摇头道:“我身怀诛邪,此去中原山高路远,必是一路艰险,绝不能携你同行。”
唐沐雪可怜兮兮地道:“你的武功,是不是比我好?”
楚玉道:“应该要好一点点。”
唐沐雪又道:“你会不会自恃武功,以强凌弱,将我绑了送回巴中?”
楚玉摇头苦笑道:“楚玉不敢。”
唐沐雪苦着脸,不无忧愁地道:“此去中原山高路远,像我这样武功不是很好,却又长得貌美如花的小女子,必是一路艰险!楚公子能不能行行好,将我带到中原去?”
看着唐沐雪的表情,楚玉哭笑不得,唯有无奈点头。
唐沐雪笑了,笑得就像刚刚偷吃了一条鱼的猫。
楚玉闷头将桌上的东西吃完,取了剑佩于腰间,与唐沐雪一起走下楼来。
老刘早已在门外等候,秦不为却在厅中与胖掌柜闲聊。
楚玉对秦不为抱拳道:“中原路远,晚辈欲先行赶路,不知前辈是否还与晚辈同行?”
秦不为摇头道:“老夫归隐东海已久,今既入川,欲往峨嵋一访旧友。他日有缘,老夫再来拜会公子。”
楚玉再施一礼,朗声道:“晚辈就此别过。他日前辈若移驾中原,定要来凤舞阁与晚辈一聚!”
秦不为笑道:“那是自然,公子一路保重!”
楚玉不再多言,出门翻身上马,三人三骑,策马继续往川陕地界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