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京都平城占地面积三十六里,恢宏大气。宫殿楼阁,苑囿观堂,多达百处。布局道严,规划完整乃当世罕见。
若是在春夏季则会看到大街西岸有潺潺流水,水旁弱柳、丝杨、杂树交荫,配上巍峨宫殿楼阁犹如人间仙境。
平成其实分为三个重要部分,分别为皇城、京城和郭城。
皇城截平城西为宫城,四角起楼,平城四面被浑水所绕,又凿渠引武州水注之苑中,疏为三沟,分流宫城内外。宫城内以太极殿为中心,又有西宫和东宫。
太子等人的方向,正是皇城。
“等我回去先面见父皇,与诸位请功!”太子拓跋焘对众人道。
连续几天的长途跋涉,清宸等人已经回到了平城,既然决定落脚北魏当然离不开太子的帮扶,繁华的都城,热闹的人间烟火,使得清宸夫妻二人流连忘返。
“太子请便,小道与道侣想好好逛一逛这繁华市井。”清宸微微一笑。
由于柔然撤军,阴山暂时无需重兵留守,只留下了将军长孙嵩在边关防备,其余大将皆返回京都。
听到清宸二人有此意,太子拓跋焘微笑道“那就让楼伏连给你们当向导,不过在此之前先回东宫一趟,落脚后,换身衣服再出来。我相信清宸你们会喜欢上这里的。”
看着身上全是灰尘的衣服,众人皆开口大笑,清宸也是无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
皇宫太极殿,明元帝召见太子拓跋焘。
“太子这次击退柔然功劳不小,没想到我儿十二岁就有如此战绩,当是英雄少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魏王拓跋嗣看着一身灰尘,回来就急匆匆要见自己的拓跋焘,哪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干什么?
“嘿嘿,父王果然慧眼如炬,但是这次我不是自己一个人要讨赏的,这不快要过年了嘛,想要父皇犒赏三军,至于我就算了吧,已经不在乎财物和虚衔了。”拓跋焘对拓跋嗣并不畏惧,反而相处融洽。虽然兄弟不少,但是魏王最看重他。
“呵,看来我儿经此一战,看明白了很多,长大了嘛,犒赏三军这是自然的,既然你不要封赏,那么一定还有其它的什么事吧?”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拓跋嗣不相信他一无所求。
太子看着明元帝戏谑的眼神,只好老实道“父王,这次能这么轻易击退柔然主要的功臣不是我,是一位道号清宸的道士。”
“哦~一个道士?居然有这么大本事?说说吧,为何能让你单独为此人请功?”魏王拓跋嗣也有些好奇了。
“清宸年纪不大,十八岁而已,但是就在前几日突破到了—天—元—境!”拓跋焘最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初闻此言,魏王直接站起身来,震惊地看着太子缓缓说道“十八岁的天元境?!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你此言不虚?”
拓跋焘也明白父王的心情,继续道“孩儿哪敢欺骗父皇,说实话当时我也和父皇一样不敢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孩儿质疑,况且此人一路跟随与我并肩战斗,实力一览无余,狼山两次悟道,直达天元!就是他正面拖住了柔然国师昙无谶,为我大军争取了撤退的机会,此行要不是清宸,我大魏恐怕危矣!”
魏王拓跋嗣沉默片刻,消化太子所言。
“要是如你所言,那这个叫清宸的年轻人,恐怕身聚大道气运,未来修为将无人能及!说说,你是怎么遇到他的,这个人的底细还要查探清楚,以防敌国间谍。”
拓跋焘却不相信清宸是别国的探子,于是笑道“父王不必怀疑,敌国怎么可能让如此天赋了得的人当探子?谁家都会当宝贝一样供着,不可能让他以身犯险。”
魏王表情一怔,飒然一笑,呵呵道“哈哈,是本王太紧张了,这些年的明争暗斗让本王不自觉地向阴谋方向去想。”
太子拓跋焘打哈哈缓解尴尬,神秘地说道“父王 孩儿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魏王拓跋嗣手轻轻一挥转身继续坐下,示意太子,道“继续说。”
太子沉默片刻,像是在整理思绪,想着该怎么讲。
“呃,孩儿发现清宸与父王口中的前国师有些相像……尤其是功法方面!”
刚坐下还没捂热的魏王又急忙站起身,来到太子面前,仔细看着儿子的表情,凝重地说道“什么?!”
不待太子回话,魏王的表情震惊中带着追忆,若有所思,身体则如无魂一般木然地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语道“……前国师?难道一切真的是天意?”
太子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魏王,看着拓跋嗣复杂的表情,片刻后打破了沉默,询问道“父王,怎么了?您说的天意什么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魏王收好清晰,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认真地对太子说道“前国师的事情涉及到一个很大的秘辛,现在你还不到时候能知道,但是清宸这个年轻人本王一定要亲自见一下……嗯,这样吧,除夕之夜在皇宫大摆宴席,一是犒赏三军,二是既然这个年轻人到了天元境那就举行一次道门册封礼,先给他冠以头衔再说。”
“那就代清宸先谢过父王!”太子鞠躬行礼,大声道。
而后两人又详细谈论了许久,却不知道门外一道身影正俯身偷听,但是一旁的侍卫却并不出言喝止,只当是没看到。
此人身着华丽,样貌不凡,身材高挑,但面相却圆润细腻,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时转动着,像是在想什么坏主意一样,可一会又开始变得好奇,显然她也想见见这个叫清宸的年轻人。
在皇宫内如入无人之境的姑娘,身份当然非富即贵,太子和魏王谈话都能偷听的人儿,恐怕皇宫内都找不到第二个人。
她就是明元帝最喜爱的三女儿拓跋昭雪,封号武威公主,年仅十四,青春灵动, 娇俏可爱。
此时的她正猫着身子,藏在门外,似乎想要做什么坏事,躲在一边,好对侍卫示意不许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