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王抬眼看我，目光里蕴藏着笑意，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只知道他今日心情不错！
“什么孩子？我这整日除了去西宫给你那贵妃换血，便只留在这东宫，再没去过其他地方！”我故作无辜状，有意的忽闪着睫毛！
他又递过一勺燕窝，颇有耐心的一一讲给我听，“梁清平是萧家的附属，不偏不倚的在艾锦成倒台之际找到个孩子，说是贯一道士和贵妃的孩子！”
我心虚的舔了舔嘴唇，他倒是贴心的奉上了茶盏！
我确实说过让惠妃母家萧家出面，想办法构陷老道和贵妃之间有猫腻，但是……这一招，也太简单粗暴了！
不过，却有奇效！
只要花钱买了人证，谁是谁和谁的孩子，谁又说得清！
只是，这样，难免要搭上些人命……
他见我眼底有些不安，嘴角牵起好看的弧度，我不禁心下一颤，随即我忍不住想扇自己巴掌，看看你伤痕累累的手臂上系着的锁链，想想他先时对你的百般欺辱，你竟然会为之一笑心动？当真失心疯了不成？
他继续搅弄着手里的燕窝，长长的睫毛好似帘栊微卷，声音磁性引人遐想，“本王核查过，那孩子，确是贯一道人之子，只是他的母亲，并不是本王的贵妃！”
真有这事？真是道士的孩子？这萧继平手脚真是快，竟短时间内摸到这么一个大瓜！
“美人觉得，本王该怎么处置那孩子、贯一道人、还有……贵妃？”他见我不语，直接发问。
其实我答应了惠妃，本应将那新宠连根拔起，但是现在这疯王都查到咱俩头上了，别怪我先自保了哈！
“既然王上已查明此事无关贵妃，那自然不应迁怒与她！至于其他人，王上自己定夺便好，何必来问我这小小美人的意思！”
他搅动燕窝的玉勺停了下来，侧起头倪着我，面上喜怒难察，“美人的意思是，要保贵妃？”
保她？保她作甚？
“我的意思是，她是你的女人，你说她先时与别人生过子，她便与别人生过子；你说她是清白的，柔弱到没有你活不下去，那她就是清白的；你说她病了，需得我去帮她换血续命，那我便去给她换血！你是王上，只需保你想保之人，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与死活？”
我也不知怎地，一串话不经脑子的脱口而出，颇带着几分……委屈？
他闻言，原本眼底悄然升起的怒气，转而一扫而空，反而笑着缓缓道，“那既如此，便如美人所言，贵妃入宫前与人产子，后勾结情夫贯一道人谋害美人！”
嗯？我是这个意思吗？又何时讲过这番话？
“那美人想怎么处置那个孩子？”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继续手上的动作，血燕已有些微凉，他还停不下来似的搅动！
“要么送还给他生身母亲，要么一并处置了便是！”这么看着我作甚？又不是我的孩子！
“他早便没有了生身母亲，是梁清平从乞丐堆里找到的孩子！”
所以，那谁能证明，他真的就是贯一道人的儿子？
“既然父母都不在了，便一并处置了便是……”免得出宫去也是受苦一世，徒徒让这世间多了个不忿之人！
“哦？美人心肠……何时变得这般坚硬了？”他终于舍得放下血燕，却厚着脸皮把脸凑了过来。
我向后退着，又被锁链扯到腕上的伤口，痛的皱眉……左右躲也躲不掉，我干脆迎上去，他反倒愣了一下，坐直了身子。
“我早便说过，我不是你的栾娇玉！！！”先时有臭道士在，想顺着臭道士，就可以不吃药，又可以不经常见他，现在臭道士被搭进去了，估计药又要喝上了！
他皱起眉头，“你又想说你才是真正的艾清绝？”他的语气中有着不耐和嘲讽，直直撕人面皮！
“我就是艾清绝！”我梗着脖子瞪着他！
他怒极反笑，“既然你是艾清绝，那怎的把艾家也算计进去了？”
我一时语塞，紧着想说些什么不落于下乘，“我正要问你！你要怎么处置艾家？”
他突然站起身子，从侍立宫人托盘中拾起帕子，仔细擦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艾锦成勾结大辽，伤我根脉，自然是抄家灭族，以儆效尤！”
“抄家……灭族？你分明知道他并未勾结大辽，那信物是早先……”
他不等我说完，将帕子扔在托盘里，笑着看了我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喂！戚圣武！！！”锁链锁着我的手，我挣扎不开，但我真怕这疯子做出这样的事！
那我，便是怎么样，也原谅不了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