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胤敛容正色,将陶落扶正坐好,道:“莫闹了,协助为师施术。”
陶落收回神色,将引魂灯拿过来放在他面前,担忧地注视着他。
白止胤手指召出煞白真气,化作一道利刃,片刻不迟疑,蹙眉划向自己的心头。
“师尊!”陶落知道,他是生生割断了一缕魂魄。他的头上皆是汗,陶落看得心急,却也不敢轻易上前触他。
白止胤忍着剧痛,手指颤抖地从心头抽出一道蓝色光芒,顺着指尖注入引魂灯。
旦见那灯芯“噗嗤”腾出一股蓝色火苗,火苗颤了颤,蓝光幽幽晃动在屋内各角落中。
那蓝色火苗便是白止胤那缕割下来的魂魄了。
白止胤盘腿端坐在榻上,念诀捏印,不消片刻功夫,就合眸陷入昏睡。
这就,下了阴间了?
陶落眼睛一眨不眨,直直凝视着他的面庞,待引魂灯火苗稳定后,才将白止胤小心扶躺在床榻上,悉心盖好被子,又凑到他脸庞,给他轻轻擦起额头上的冷汗。
到第二日清晨,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陶落从迷糊中睁眼,见是常谏师兄。
常谏轻手轻脚上前,先瞄了眼合眸静睡的师尊,然后拍拍陶落肩膀道:“小师妹,你回房休息吧,我来接替你。”
陶落顿了顿,挪开一个位置给他道:“师兄,你坐吧,我和你一起守着。”
常谏表情有些不自然,他道:“你一夜未睡,想必困了,实在不愿回去,便去外室榻上睡一觉吧。”
陶落侧头看了眼白止胤,见一切如常,于是点了头,起身摇摇晃晃地摸出了外室,躺在榻上呼噜睡去了。
常谏坐下,低头凝视着床上的白止胤,眸中泛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幽深,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古怪的兴奋神情。
如此,四五天过去了,陶落一步不离白止胤,就是一日三餐和睡觉也只在外室对付过去。
那日换班,常谏见陶落还是不走,于是他笑道:“小师妹,你如此寸步不离地守着师尊,自己的身体也快吃不消了。到时师尊醒了,看见你瘦了怕是要痛心了。”
陶落摆摆手道:“守在他旁边我安心点。”谁知道还会出什么意外?
她坐在常谏对面,见师兄来换班,放松了警惕,垂下头合眸睡了起来。
一道寒凛的锋芒触感抵到她的脖子上,陶落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常谏坐在蒲团上,抬头看她,轻声疑惑道:“小师妹,你怎么了?”
陶落摇摇头,道:“没事。做了个噩梦。”
她侧头看了眼窗外,已是夜幕降临。
陶落站起,凑到床榻上的白止胤旁边看他,见他合眸静息,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她低叹了一口气道:“师尊,您什么时候醒啊?”
突然,她神色一凝,白止胤怀中有什么东西发出微弱红光。
那是窃心玉。
窃心玉发红光,说明陶落一颤。
一道寒彻锋芒又至后背,陶落一个激灵闪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