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乱糟糟的,我担心它乱跑就把它放进衣橱的窝里了。”
赵甲第把衣橱改成了鸡舍,衣橱铺着干爽的茅草,里边还摆放着装盛食物和水的杯子,母鸡脑袋窝在翅膀下,生死不知。
衣橱的上格乱七八糟的堆放着赵甲第的衣物,怪不得这小子身上老有股鸡屎味。
把目光投向妲己,她点点头说:“应该就是它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梦魇困在一具身体里,让它再也出不来?”我轻轻的关上柜门,悄声问妲己。
妲己妖艳的红色眸子迸出一丝莞尔,说:“我试试!”。
妲己嘴里嘀咕些晦涩的语言,突然拉开衣橱,拽着脖子把母鸡揪了出来,迅速咬破手指,在母鸡头上滴了一滴血。
做完这些,妲己虚弱的坐到椅子上,白皙的脸上平添几份苍白,猩红的赤瞳也暗淡了些许。
“你没事吧?”妲己这套操作看起来很玄奥的样子。
把母鸡抛在地上,任凭它在地上翻滚,撞在床脚上弹了个仰面朝天,妲己虚弱的说:“我没事,就是法力有点消耗,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师父…”赵甲第为难的看着虚脱的妲己和不动弹的母鸡,欲言又止。
“梦魇躲在了这只鸡的身体里了,我用大人赐予我精血促使它和母鸡的身体融合了,这下它别想出来了。”
“出不来了?”我故意提高声音问:“那它现在算是梦魇还是母鸡?”
我居然莫名的有些同情这个梦魇了,毕竟鸡的精神世界可不太丰富。
“那它还能下蛋么?”王庆看待问题的角度总是那么一针见血。
妲己缓了一会,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那得看它愿不愿意了,母鸡身体的本质没有改变,只不过多了个灵魂!”
“它要是不愿意,就杀了把,炖一锅汤,给小甲补身体!”
“不要!”赵甲第面露悲伤,道:“好歹在同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还是炒着吃吧!”
“炒着吃多浪费营养啊!”王庆吞着口水反驳。
母鸡仰着的鸡爪偷偷抽搐了一下,我说:“这好办,把肉切下来炒着吃,鸡架子炖汤,多添点水,让大家都开开荤。”
鸡爪子明显抽搐了两下,王庆忍着笑说:“那我去烧水,鸡毛可以做个鸡毛掸子!”
母鸡双爪虚蹬,骨碌翻了个身,扑棱扑棱着翅膀就往门外跑,我一脚给它踢了回去。
“现在想起跑了,晚了!”
咯咯哒…母鸡得了我的助力,居然呼扇着翅膀在房间里飞了起来,洒落一地鸡毛。
我堵在门口,轻哼着歌:铁门啊铁窗铁锁链,手握着铁窗我望外边…
一只退化了飞行能力的家禽,肾上腺飙升的扑腾着翅膀,却不得不接受坠鸡的命运。
我对母鸡说:“别折腾了,你那翅膀不是用来飞的,是用来烤的!”
母鸡闻言放弃了挣扎,屁股撅起来,咯咯哒…一枚鸡蛋滑落,咯咯哒…屁股向后,一招平沙落雁式,又一枚鸡蛋,连着下了三枚鸡蛋,母鸡一屁股坐在地上,鸡嘴张合,却不再是咯咯哒,一个嘶哑的男低音说:“愿意,我愿意下蛋,你们别煎炒烹炸我行么?”
确认梦魇母鸡身体里,我悬着的心终算放下了,不枉我们流一地哈喇子的报菜。
怎么处理梦魇成了个难题,说实话,我们真不敢给它炖了,失去母鸡身体的约束,梦魇再顺着谁的肠道钻进脑子里,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王庆小心翼翼的把落在地上的鸡蛋捡起来,说:“还有个软皮蛋!”
“大人,要不就饶它一命吧!”赵甲第为昔日的室友求情。
我把目光投向妲己,见她点头,我才说:“看在小甲的面子上,暂时留你一条鸡命,给你个机会看你表现。”
这话是当年初中时,教导主任的口头禅,隔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那种掌管他人生杀大权的感觉,爽!
危机得以化解,疲惫的身体开始积极的向大脑传递饥饿感。
我说:“先把梦魇跟画皮挂在一起晾着吧,我去做饭!”
人手不足,我这大人也兼着伙夫的担子。
饭桌上,我把自己的鸡蛋给了田淑平,这倒霉大姐被我扎了一刀,躺在操场上淌了好几个钟头血…
田淑平推辞不过,拿了鸡蛋想要分给三个孩子,可鸡蛋只有一个,一时不知该如何分配。
“给!”妲己冷傲的送出自己的鸡蛋。
王庆把鸡蛋递给乖巧的钱乙女,轻柔着她的小脑瓜说:“我这个鸡蛋给小乙妹妹吃!”
“我的也给你们吧!”赵甲第送出鸡蛋时,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神情。
田淑平赶紧督促孩子们道谢,说:“快谢谢各位大人!”
“谢谢大人!”
看着孩子们手上的鸡蛋,我脑子里浮现出这样的画面:一个猥琐的男人,撅着个腚,嘟!下出一个鸡蛋!我胃里一阵倒腾,瞟了眼其他人,都是满脸的尴尬,这声谢谢,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