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已经马上就要黑了,等天亮以后再想办法逃命吧。
本来出门的时候,我都是全副武装,后来连续几天没遇着危险,嫌长枪短剑的带在身上碍事,索性只别了个手电筒在腰上,唉…按理说我这脑子丧尸应该不待见才对。
打开手电,查看二楼的环境,发现这里居然是“老地方”,“老地方”是一家自助餐厅,以前我跟女友经常到这里吃饭,自助餐优势就在于不必迁就别人的口味,所以很符合我和女友这种有饮食差异的人一起吃饭,以前都是乘电梯上来,刚才慌不择路的居然没认出来这里。
二楼这个位置很微妙,因为被雨水淹过,正常情况不会有丧尸呆在这里,三楼往上是家快捷酒店,那是另一个老地方的故事,丧尸爆发那天是星期日,楼上势必很热闹。
餐厅内一片狼藉,木地板被泡的鼓鼓囊囊,踩在上边时不时的渗出一些乌漆麻黑的水,东倒西歪的桌椅中散落着一些灵长类生物的骸骨,取餐区的冰柜内灌满了水,泡着里边早就腐败变质的食物,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馊臭味。
确认没有危险,我打算去厨房探探,运气好的话兴许能找到密封的食物填填肚子,再不济也顺两把菜刀防身。
一扇厚实的木门把厨房遮的严实,我轻轻的拉开一条缝隙,顿时,一股臭鱼烂肉混合发酵的恶臭扑面而来,我被这味儿顶的连连后退,眼睁睁看着一道寒芒化作匹练冲着我刚才的位置劈去,正砍在弹回去的木门上,发出哚的闷响。
我冷汗瞬间满脸,这也太凶残了,劈头就是一刀,要不是这厨房的味道实在辣眼睛,我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能使唤刀的八成是个活人,我压住火隔着门缝轻声冲里边喊:“朋友,别抡刀,我是人,不是丧尸!”
没人搭理我,我有些没底,该不是什么变异种的吧?屠夫丧尸?我有些不死心,继续说:“兄弟,你倒是吱个声啊。”
“你真的是人?”一个糯糯的声音。
“废话,你见过丧尸会说话么,是人是鬼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厨房里的味儿不顶的慌么!”
一个身穿职业装,蓬头垢面的女人,横着一把菜刀在胸前缓缓从厨房推门走了出来,看架势,随时准备再给我一刀。
我后退两步,把手电照在我俩中间的地面上,尽量温和的说:“你好!”
没敢握手,防人之心不可无。
“有吃的么?”
“呃…”
我装模作样的在口袋里掏了掏,还真摸出一颗糖果,咽了口口水,把糖果丢向她说:“我吃了饭出来的。”
女人很不客气,捡起糖果,直接塞进了嘴里,连包装没拆就嚼了起来。
我趁她吃糖,赶紧把她放下的菜刀收了起来,这娘们儿刀法属实吓人。
女人也不在意,继续向我讨要道:“还有么?”
“没了。”
我把口袋翻出来,证明道:“不过我家里有很多吃的。”
“走!”
“呃…”
犹豫了一下,女人说:“明白,你给我饭吃,我就是你的人了。”
饱暖思淫欲,妹子的逻辑没有毛病,我欣赏这女人的耿直,虽然她蓬头垢面,还臭烘烘的。
“你来!”我带女人走到到窗前,借着朦胧的月光,楼下密密麻麻的丧尸正挤在一起卖呆儿。
女人被惊呆了。
我没敢告诉她丧尸是我引来的,提议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顺便聊聊出去以后吃什么,女人扭捏了一会,居然带我来到了三楼。楼道旁边的第一间房就是女人的住所,向里看去走廊上黑压压的,难得这地方晚上会这么安静。
刚一开门,一股子骚臭顺着鼻孔直冲我脑仁儿,我没忍住,直接吐在了女人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
造孽啊,我忙用袖子给人扑搂头顶上的呕吐物,这一扑搂不打紧,更为醇厚的味道从女人头发里被激发出来,呕…我又吐在了女人头上…
我想继续补救,女人连忙闪身躲开,满脸戒备,我说这女人身上有股怪味,以为是在厨房里熏的,没想到人家是出淤泥而不染。
女人的眼泪在脸上犁出一条沟壑,露出白嫩的肤色。
“出事后我就一直躲在这里没出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示意她擦擦,丧尸爆发有一个月多了,吃喝拉撒在这屁大点儿的地方,不味儿才怪。
接过我的外套,女人转身把我关在了门外,再开门,外套已经穿在她身上。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你不介意吧,我身上的衣服太臭了。”
我呶嘴道:“你不介意就成。”
女人名叫王庆,是这家酒店的实习经理,她住的这个房间是酒店的储物间。丧尸爆发那天,她上夜班淋了雨,躲在这储物间里偷懒,结果一觉醒来世界变了,眼见客人啃食了同事,吓傻了的王庆一头躲进储物间里,听着走廊丧尸走动的声音,王庆只能抵紧房门瑟瑟发抖,好在储物间里刚进了一批方便面和饮料,让王庆得以苟活。
刚开始的时候酒店里还有别的幸存者,有一天,不知道哪个房间的幸存者想要逃离这里,一阵吵杂的跑动声以惨叫结束,这更加坚定了王庆不出门的决心,直到今天,断粮好几天实在饿得受不了,壮着胆子出了门,跑去二楼的餐厅想找点吃的,结果食物没找着,被我带着丧尸给堵了…
“你有什么打算?”我有些愧疚的问。
“活着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