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辰摇头，“我不明白。你总是说你欠我，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欠我什么？”
霍凌峰闭了闭眼睛，像是回想起了什么。
十年前，他还是个小男孩，也是在那一年，他被迫成长……哥哥为了保护他而丧命，父母恨他远走他乡，就连爷爷……
也就是那年，他从一个天真的男孩变成了沉默寡言，对谁都冷淡的人，他不再相信人间情暖。
可再怎么假装成大人，他内心也不过只是个孩子。
霍凌峰垂眸看着怀里的人，一脸认真，“你还记得小墨鱼吗？”
聂星辰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从霍凌峰怀里钻出来。
那年，从福利院偷偷溜出去抓鱼吃，却在一处小溪旁看到了一个小男孩正好沉没在水里。
她是会游泳的，没事的时候就跟着陆言一块抓鱼，即使年纪小，她也很快把人拉了上来。
但那个小男孩似乎并不领情，反而冷着脸说她多事。
聂星辰觉得他和福利院那些装酷的男孩一样没礼貌，就拉着他，不让他再下水，拉扯间两人摔在了泥土里。
聂星辰摔在他身上，没怎么脏，反而是那个小男孩因为垫底身上沾满了臭臭的泥土。
“小墨鱼！哈哈哈！”
聂星辰看着眼前冷着脸浑身都是脏泥土的人，捂着肚子笑出声。
小男孩有洁癖，非要让她给他把衣服洗干净，聂星辰觉得好笑。
“你再跳下去不就干净了吗？”
这么一闹腾，那个小男孩倒也没再折腾，反而肚子叫了一声。
聂星辰笑的更欢了，当时的她扎着小辫，门牙还因为摔倒掉了一颗，笑起来都漏风。
“你没吃饭啊？正好我也没吃！今天你走运，我请你吃大餐！”
男孩打量了女孩一眼，似乎不相信她能请自己吃什么像样的东西。
但当他看着她把袖子卷起来，然后拿了一个捕鱼的小网放在了水里，里面还放了一小块儿肉，没一会儿网里就有很多小鱼，还有一条相对来说比较大的鱼。
他看着她生火，把鱼简单处理然后用棍子串起来烤。
对于那个虽然浑身脏兮兮，但衣服能看出来价值不菲的男孩来说，他见过烤全羊，烤乳猪……还没见过这么烤鱼的，自然感到新鲜。
聂星辰见他感兴趣，就很骄傲地给他介绍，那神气的样子，从此烙印在某人的心中。
看到女孩把烤鱼分给自己，小男孩抿着唇，一脸认真，“以后我会请你吃大餐的！”
似乎是真的饿了，又或者是那鱼真的很香，小男孩很快把半只烤鱼吃光，聂星辰从一开始就发现了，所以只是吃着兜里早上发的糖，然后把自己的半只烤鱼给了小男孩。
他没机会拒绝，因为一阵铃声响起来，女孩匆匆离开。
但在离开前她说了一句话，“我看你穿的这么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你比我们幸福多了。院长告诉过我们，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要懂得知足才能活的开心。
记得你还欠我一顿大餐啊！”
小男孩看到女孩远去的背影，想起来刚才那铃声好像是福利院的午餐铃声。
想起她刚才的那句你比我们幸福多了，他眼神闪烁，盯着自己手里的烤鱼，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聂星辰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眼神仿佛和当年那个人一模一样……只是，现在的他眼里多了几分克制和沉稳。
“你就是……小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