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莉想反驳,老娘就喜欢伤疤,就是要把你这张小白脸抓花才好,何况男人大丈夫想靠漂亮的脸蛋上位是什么回事,她一个小娘子都不以色侍人,他堂堂靖王府郎君当朝帝皇左臂右膀竟以此为荣,这就很违和。
但她说不出来了,因为面对面的这个姿势,正好方便了程东阳。他追逐着怀中人的红唇,吃吻不已。
车厢内不多时便响起了口涎相交的细碎声响。无论姜莉怎么推拒,怎么躲避,都躲不开对方的吸吻。她能在男人怀里轻易转过身,不过是他放水松了一点力道,当他动起真格的时候,姜莉又怎么躲避的过。
等程东阳最终放过她,四片唇瓣黏腻腻地分开的时候,男人还貌似不舍地在她唇角含上一口。他眼角绯红,显出无端迷人的性感。
姜莉气喘吁吁的,低敛的眉眼羽蝶轻扇,睨着程东阳殷红的眼尾,水光润泽的薄唇,她不自禁压紧拳头,恨得咬碎银牙。这人太不要脸了。
程东阳大笑着松开紧握着的手,她被压制住的手腕得以解放,姜莉用力捶了他一记,狠狠地爬起来,整理妆容。
姜莉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小镜子、小梳子,对着镜梳头。大概是散下头发更方便他动作,程东阳一上手便是先拆掉她头上固定用的木钗。
程东阳曲起一边长腿,手肘放于膝上,支颐偏头,举着镜子,看她梳头挽发。待姜莉收拾完,他侧头在她脸上香一个,成功得到白眼一枚。他挑挑眉,还挺得意。
车厢外,程毅敲一下门框,程东阳打开门帘,两人瞬间消失,徒留马车停在新蔡县城门外。姜莉倾身往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门,拍醒昏睡在车辕一侧的车夫,让人继续驾车入城。
城门的兵卒过来盘查,见到姜莉,便跟她打招呼啊,“姜东家今日过来可是要研究什么新吃食?”
“今日店里招一个新点心师傅,听说懂很多花式糕点,我过来看看。你们今日轮值后还不训练吧?”
“嗯,得回营操练。”
“既然走不开,那就给你们的同袍和家里传个话,看谁想免费试点心的,我们招新师傅前得考一考对方的手艺,试用的糕点不好摆出来买,大家有时间的便过来帮忙试吃。”
“晓得了,晚点换班就跟大伙儿说。”盘查的城卫往后退,另一个兵卒对她说道,“可以了,姜东家你先过去吧。”
“好咧,诸位辛苦了。”姜莉放下车帘,车夫轻喝一声,马车便往城内走。
“惭愧,守护城民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骑着高头大马停在后边的女子冷眼旁观片刻,因不满凭自己的身份竟要同贱民等候在此,便和同行的罗少夫人说道:“这个什么姜东家一身铜臭味,坐着马车带着仆人却自降身份与一小小兵卒说笑,真是不知所谓。”
罗家武将出身,可看不得别人贬低兵将,便劝道:“人家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说笑几句,不必如此揣测。”
“拿着些小恩小惠施舍给低贱的平民,根本就是在博一个乐善好施的名声,那里没做什么了,你看他们如此熟稔的样子,这班城卫还不知道吃过此人多少好处呢。”
这些所谓的文官小姐,竟如此看不起武人,若不是夫君上司请托,罗少夫人真不想再护送此人,当日不过只以为同路而行便答应了下来,结果这小娘子惹事的本事真是不容小觑。
她听不下去了,低喝道:“园娘慎言,这是晋州城。”不是你可以作威作福的府邸。
晋州乃宣州身后一大储备粮仓,军事战略上占着举重若轻的地位,一州刺史可不会怕京都过来的区区文官之女,她言行如此不知收敛,迟早得吃教训。
罗少夫人喝止洪清园的出言不逊,奈何城卫耳明目清,早就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几个兵卒憋得满脸通红,姜莉为人爽朗,待不如她的人同样友善,他们与姜东家之间清清白白,武人脾气爆,自然忍不得别人污蔑。
一兵卒反驳道:“我们可没贪过姜东家一分好处,买东西和大家一样的付钱。她们给的优惠可是面对邻近三州府各县全体兵士的,又不是只给我们几人,就是官府的衙差,也能得实惠。你们既认为她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便是博取好名声,怎不见你家里施舍些银钱救济贫苦百姓。”
另一人接道,“咱新蔡县不过晋州一个小小附郭县,衙差的薪俸低的很,便是治所新蔡县,官兵薪俸亦不高,小娘子看着便是家中有大官在职的大人物,可愿意跟家中说一声提一提我们的俸禄?”
“对呀,小娘子如此义愤填膺,怎么不施舍一些钱财出来,救济那些苦命人?那边墙脚还有大批逃荒而来的流民,如今县太爷正头疼着怎么安排这些人呢,你发发善心吧。”
洪清园不屑自降身份与这些人争论,只冷哼一声,回身上马,挥鞭入城。
罗少夫人回头谦逊地与众人告罪,他们罗家人一向爱护手下兵卒,自不会看轻这些人。
城卫摆摆手道:“夫人不必放在心上,那位娘子一看就是没吃过苦头的,想要什么好东西自有人捧到面前来,自然不懂我们这些普通吃不饱的人的苦,此事与夫人无关,请入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