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莉笑着把手里的银子给管事,让他去换成贯钱,然后平分给底下的人。
姜莉说,今天的营收超额,第一笔赏钱便让伙计们平分了去,大家沾沾喜气。以后若再得赏,便按等级分发,如管事、糕点师傅便多得一点。
众人欢呼雀跃,因着店里还有贵人,便压抑着欢欣的心情,继续做着手里的事。姜莉点了两个人候在茶室门口,以便贵客召唤,以及及时换上茶水。
“你两个细心一些,若客人一个高兴,保不齐私下再赏一笔银子与你们。”说着,暗示般地眨眨眼。
一男一女两个伙计,因这番话语,心潮澎湃,激动得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待发现姜莉在一边捂着嘴偷笑,方知东家是逗他们的,客人已经给过赏钱了,又不是嫌银子坠手,那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赏。
“东家……”嫣红娇嗔一声,正要说话。
门外,姜莉家里的粗使婆子进来回话,说是没接到人,今日夫子留堂。
姜莉奇道:“陈夫子从不留堂,小远跟小豆今日的课业也提前完成了,怎么突然留人?”
婆子摇头说不知,她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媪,即使对方与她解释了,她也听不懂那些文绉绉的话语,连原话照搬给主家,亦难做到。
姜莉自是想到这点,交代完众人看顾着店里,便与婆子往学院而去。
到得学院,值班的仆人说两孩子与陈夫子在西院竹亭处。姜莉二话不说,直奔西院而去,婆子走得慢一些,她没留意到身后的人被引走。
姜莉走到竹亭前,没见到人影,正要与跟来的婆子说再往前找找,可能他们走开了。不料偏头一看,没看到人。
姜莉疑心婆子年老,刚才又来回走了一段路,的确是累了,在路边休息一下,也未尚不可。她看了看前方,决定独身前往,书院是读书人的地方,一般人不太进来。
待走到一半,她见前面树木深深,又不觉犹豫起来。正在踌躇不前,她突然察觉到,周围安静得诡异。
姜莉快走两步,拐进一个拐角处,同时拔下头上尖锐的银钗,一头乌发便如瀑布般散落。她把钗子紧握在手心里,露出尖尖的一头,屏息静气,一点点移动,想通过遮掩查看来路的情况。
她的肩膀突然被轻拍一下,一道好奇的声音在耳边炸起,“你在看什么?”
姜莉一惊,手中的银钗下意识举起,用力往身旁之人的身上扎去。
来人偏头躲闪,手臂抬起,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攻守位置相易。姜莉只觉腕间一痛,手里的钗子松动,腰间一扣,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被来人扣进怀里,两人上半身紧紧地贴在一起。
她手指想用力抓握住利器,奈何命门被对方捏住。手动不了脚被制住,姜莉一咬牙,也不管对方是谁,闭着眼睛便要以头撞过来,誓要把他脑壳咳出血来。
程东阳一嗮,空出手来按住她袭来的头壳,利落地点了她的穴道,这才俯身眯眼细看怀里的人。
“你可真厉害,身上总是带着利器,动不动便要扎人,也不怕伤到无辜之人。”
“怎么又是你?”姜莉定神细看,这才发现来人是程东阳。
“又?”程东阳伸出三个指头,摇了摇,提醒她,“自上次三年后再遇,我们便没见过面,至今已经有三个月了。”
顿了顿,他觉得这个数字怎么这么巧,三年又三个月,难不成下次再见得是三日后?“话说,两人相处的时间,能有多少个三个月,那虚度的三年我就不计较了,接下来我们正该多多相处,互相了解才好。”
“谁要跟你相处,莫说三年不见,便是三十年三辈子我都愿意。给我解开。”姜莉身子不能动,只好无能狂怒。
“啊?不好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前后没遮没挡的,衣服解了容易引起误会。”程东阳故意曲解道。
姜莉气死了,“让你解开穴道,不是脱……”后头的话说不下去了。
“那不行,”程东阳煞有其事道,“一解穴,你还刺过来怎么办?我现在有重要的任务在身,身上不能带伤。上次那满身痕迹遮都遮不住,被上峰看出来了,人家嘲笑了我好久,你得补偿。”
说着,程东阳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握在手心的银钗拿出来,望了望四周,最后手一扬,抛到亭子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