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莉跟小姨明说何花自绝,也是为了给这事做个收尾,毕竟何花真的因此身亡了,这样还能解释,为什么自己的脖子上有一圈痕迹,说是因为悬梁自尽也好过说是被人掐的。
好在,此前路上经过这几个月的修养,脖子上的伤快好了,现在只留下些痕迹,再修养一段时间便能完全看不出来了。
姜莉一向是个很看得开的人,能活着绝不求死,虽佩服何花的勇敢,但换到她身上,她是做不到的。
男欢女爱之事,凭什么女的要因此失去性命,而男的却依然逍遥快活。
依她看,如果男人管不住自己,不如就把那儿割了,一劳永逸。就像宫中的那些中贵人一样,便是没那玩意儿,人家最后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可见那东西没用。
女人想要快活,多得是工具,也不是非要男人。何况,当时姜莉压根没感觉到那里舒服了,她只知道痛,从头到尾,只一心想着怎么弄死程东阳。
这时,远在京城的程东阳冷不丁打了个哈切,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在想着怎么弄死他了。
姜莉的一番话,把感性的小姨说得眼泪汪汪,表弟小豆还不懂这些,只一脸迷茫地,看着娘亲默默垂泪,而表姐、阿爹也是满脸凄凄。
姜莉实在流不出眼泪来,但见小姨伤心,不免心下触动,但想到自己当时急着赶路,又没有经验,事后都来不及及时服避子药,她一下子就顾不得感伤了。
“阿爹、阿娘吃饭,表姐吃饭。”蓝斯越催促着,菜上桌这么会儿,都快凉了。
姜莉摸摸他的头,说好,然后提醒他赶快吃,吃完就看新衣服。
没有小孩子不喜欢穿新衣的,果然,一说这个他便眼前一亮,继而低头乖乖扒饭。
小姨被这孩子逗笑,看他一眼,又眼冒泪光地问姜莉;“莉娘,你这么跑过来,可有跟家中报过信?”
姜莉点点头,“小姨放心,我有在镇上的屋宇、树干上做了记号,我久不归家,哥哥必会寻找,他见到记号,便知道我平安了。只是,如今那人还在暗中观察我家,如果留信,恐怕会给阿爹阿娘招来灾祸,所以,我想着过段时间,等对方忘记了我,再给家中寄信。”
“但石头看到记号也就只猜测你没事,却不知道你如今在那里,你爹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也会担惊受怕,忧心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见姜莉想说些什么,小姨继续劝她,“莉娘,为人父母者,小姨最懂你爹娘的心思,他们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不担事,与其让姐姐姐夫在猜测中忧心,不如实实在在的给家里报个平安,以后他们若想找你,也能知道往哪里走。”
姜莉点点头,拿着帕子给小姨拭泪,“小姨别哭,我如今人好好的在你面前坐着,就说明那些危险都过去了”她抿了抿唇,承诺着,“我听你的,明天就给家里报平安。”
姜莉准备以小姨的名义给阿爹阿娘寄一封家书,就用小姨的口吻,说她家中添了一口人,暗示爹娘有空便到晋州探亲。
小姨头胎生的便是儿子,姨父见老妻生产凶险,当时便跟姜莉的娘说过,以后他们不会再要孩子,只一心培养蓝斯越。
这在当今追求多子多福的时代,姨父的这个决定不可谓不超前。
姨父说自己家贫,加上小姨是中年怀子,产子本就比年轻妇人危险,族中也许有少数人说一些闲话,但更多的人还是理解的。
既然提前说好不再要孩子,农家人没有聘妾的,那么这个添加人口就可圈可点了。
结合姜莉在县城上留下的记号,聪明的哥哥何石头必会猜到,她已经投奔小姨,并且已经安定下来。
姜莉自小没有父母,不懂亲人对孩子的重视,所以在小姨家还能安心吃饭,却不知道京郊自己家中已经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