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亓祁都希望天永远都不要黑下来,这样她就不会害怕,可天黑总是悄然而至,她必须回到那个让她倍感孤独的空间里,胆战心惊一个晚上。
跟她同样留在学校里的还有那些被人遗弃的流浪猫,每到深夜,便开始叫个没完没了,如泣如诉,每一声似乎都在滴血。
亓祁愈发感到害怕,她裹在被子里,不敢将脑袋伸出去,拿着手机却也什么都看不进去,那些有了眉目的论文自己全然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落笔。
似乎一整个晚上的时间都是属于她用来害怕的。
可她已经十六岁了,似乎在怕黑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的长进,反而变本加厉,愈演愈烈。
砰——
窗户发出猛地一道声响,连接着大门一起响了起来,亓祁的心吊在了嗓子眼,从床上立了起来,这时候已经十点过了。
她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又听见门有节奏的继续响着,亓祁下床的腿有点抖,走到门口处问了句是谁。
“是我,贺清让。”
短短的五个字,却让亓祁的心顿时落地,立马拧开门,见到了站在门外身上还带着寒气的贺清让。
亓祁的反应有些猛烈,她不顾的那么多,猛地上前搂住他的腰身,脑袋蒙进他的怀里,犹如小猫咪的啜泣,
“我好害怕,刚刚窗户那边有东西……”
她的肩膀在微微耸动,让贺清让的眉眼沉了沉 ,却破天荒的没有 将人从怀里提出来,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将人带进屋里,安慰道
“别怕,我在这里。”
亓祁吸了吸鼻子,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红,明明是想要流泪,却是硬生生地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你今天怎么来找我了?”
后面的话亓祁没有完全说出口,以往都是自己的抽着空闲时间去找他的。
贺清让稍稍打量了一番亓祁的寝室,告诉她
“收拾一下衣服,明天跟我一起到我家去一起过春节怎么样?”
去贺清让的家?
“你今晚上是专门来邀请我的?”
亓祁不确定地再问了一声。
贺清让挑了挑眉,抬了抬下巴,
“当然。”
“贺清让你真好!我真的好喜欢你!”
亓祁的精神顿时充满了全身,她赶紧将自己的小箱子拿出了收拾起自己的衣物,还将专属于她的椅子放在一边,让贺清让赶紧坐下。
贺清让拿起一本书随便的翻了翻,看着亓祁的动作之迅速,不一会儿就收拾完毕,可突然间她将穿在外面的绒绒睡衣猝不及防的脱下,贺清让立即转过了身去。
纵使自己的动作足够迅速,可刚刚所看见的,却早已经印入他的脑海,挥之不散。
“换好了吗?”
贺清让咳了一声,试图缓解一下尴尬。
可很明显,尴尬的只有贺清让一人罢了,亓祁慢慢走近他, 指着他红成一片的耳朵,
“为什么你耳朵这么红,里面很热吗?”
“不热。你刚刚——”
贺清让转过了身来,亓祁已经换上了毛衣,白嫩的脖子上挂着一玉石吊坠,唯独头发是乱糟糟的。
“刚刚怎么了?”
亓祁反问了一声,却也反应过来,解释道,“我穿了运动内衣,你说过的,男女有别。”
贺清让本就不是什么纯情的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帮着亓祁将头发好好地理了理,可明显亓祁已经开始毛躁了起来。
因为缠在拉链上了。
“贺清让,你对我真好,总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
亓祁一般不喜欢说真话,可她却能对天发誓,她对贺清让说得 每一句话都是她的真心话。
或许不是他总是这样凑巧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是她需要他的出现,来拯救她。
贺清让只是微微笑了笑,这样的笑容却让亓祁感到心窝里都开始暖了起来,她可以看见贺清让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颗很小的痣,他的身上还有一种清新的香味,那时洗衣液的味道吗?
她不懂,可她希望贺清让可以将链接分享给她。
她的语言匮乏,来夸赞贺清让唯一的形容词就是“真好”,可她也真正的清楚了起来,贺清让跟谢斐然是不一样的。
至于究竟是哪里不大一样,她说不上来,却能够分的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