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楼一出事,谢家立刻就宣布跟他断绝关系,啧啧,撇清的速度还真是快。”
“越是名门大派,越是懂得明哲保身。”
“谢雨楼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觉得他大概是受人指使。”
“何出此言?”
“你想啊,这谢雨楼身上存有灵质,灵质这种东西你们都知道的,有了灵质连死尸都能活动。听说谢雨楼从小体弱,本来早该死了,肯定是有人给他施了炼化之术,灌入灵质,他才得以续命,活至今日。所以,他多半是只个傀儡,背后帮他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主使。”
“你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瘆得慌……”
“那行尸也极有可能是那个人弄出来的?”
“可不是嘛。”
“照你这么说,燕渺就是个替死鬼?”
“大概是吧。”
“那真是可惜了,燕渺当年在道盟也是个风头正盛、前途无量的人物。”
“可惜什么,死就死了呗,这些年死的修士还少吗?”
替死鬼燕渺面无表情地从他们面前飘过。
一名谢氏弟子逆着人流方向,慌慌张张地奔向议事大厅,见到谢枕玉,他喘着粗气,一脸急色禀报道:“家……家主!小师叔他跑了!”
谢枕玉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谢氏弟子道:“看守牢房的弟子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撤去了牢中阵法,还把牢房的门给打开了,我们早上发现的时候,小师叔已经不见了。”
谢枕玉震惊得双目瞠圆,手掌紧紧攥住椅子扶手,骨节发白,微微轻颤,“快!快封锁凉州城的所有出口!”
谢氏弟子道:“此时封锁恐怕也已经晚了……”
谢枕玉厉声道:“晚了也得封锁!按我说的去做!”即便不能将人抓回来,至少这个动作会证明谢氏没有袒护谢雨楼。
谢氏弟子领命离开。
谢枕玉瘫坐在椅子上,短短两天时间,他脸上皱纹又添了几道,看上去又憔悴了几分。
燕渺他们刚走出谢府,便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呼唤:“舒倦。”燕渺循声望去,只见姬兰茵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目光清清冷冷地望着舒倦。
舒倦转身,彬彬有礼道:“姬道友。”
姬兰茵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舒倦道:“姬道友请讲。”
姬兰茵看了看四周,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我想说的是她的事,你当真希望我在这里说?”
舒倦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眉头微微蹙起,显出几分严肃。
姬兰茵朝一个方向走去,舒倦抬脚跟上。
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偏僻角落,姬兰茵止步,“听说你们舒家的寒木枝丢了?”
舒倦道:“敝门看管不力,让姬道友见笑了。”
姬兰茵又问:“你之前跟我要惑心散的解药,给谁用的?”
舒倦道:“舒某自己用的。”
姬兰茵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听说燕渺魂魄尚在,这事你知道吗?”
舒倦道:“舒某不知。”
姬兰茵竭力维持的冷静表象瞬间撕裂,她眼中燃起熊熊怒火,语言仿佛都带着灼人的温度,“舒倦,你当我是傻子吗!”
跟她相比,舒倦显得异常平静,“姬道友请勿妄自菲薄。”
“……”姬兰茵像是被他气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胸脯剧烈起伏,好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良久之后,姬兰茵情绪稍稍平复,她盯着舒倦的脸,道:“燕渺一直跟你在一起吧?”虽是问句,语气却像陈述。
舒倦道:“姬道友多虑了。”
姬兰茵冷笑一声,“我想多了?”她取出一张追魂符,“是不是我想多了,试试便知。”
舒倦脸色稍沉,“若无其他事,舒某先行告辞了。”语毕,他便要离开。
姬兰茵冷声道:“你若离开,我就将你窝藏燕渺一事公之于众。”
舒倦脚步一顿。
姬兰茵继续道:“你的剑穗为何会在我手里,寒木枝是何人所盗,你要惑心散的解药又是为了救谁,这些你自己心里有数。若是想让我守口如瓶,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舒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