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阳道:“在下自己可以回去,就不劳烦道长了。”
莫停杯道:“要除去这勾魂印,得花三天时间。虽然现在狐妖已死,勾魂印暂时不会发作,但是勾魂印极易引来阴邪之物,还是让贫道送你回去吧。”
陈初阳稍加思索,道:“那便劳烦道长了,在下先行谢过。”
陈初阳的家距离有点远,莫停杯走了一会儿,叹道:“今天把贫道一年的路都走完了。”
陈初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道长如果累了,便请先回去吧。”
莫停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拨开自己额前的乱发,猝不及防地抬手抓住了陈初阳的胳膊。
一阵风驰电掣之后,陈初阳骇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自家大门口,他心悸未定,勉强镇定地说道:“多谢道长。”
莫停杯道:“贫道明日再过来,在勾魂印完全除去之前,你切记不要外出。”
翌日,莫停杯依言来到将军府前,却被守门的府卫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来做什么?”府卫狐疑地看着他问道。
他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实在太容易引起别人的警惕心。
莫停杯没骨头似的倚在大门前的柱子上,老老实实地回答:“贫道名叫莫停杯,来给你们家将军去除勾魂印的。”
他的话刚说完,府卫便不耐烦地开始驱赶:“哪里来的江湖术士!快走开,别在这儿招摇撞骗!”
莫停杯:“……”他如此纯良,哪里像骗子了?
正门走不了,就只能走别的路了。
莫停杯沿着围墙走了一段路,找到一处防守松懈的地方,从墙头跃了进去。虽然将军府不算大,但他走了半个时辰才找到陈初阳,彼时陈初阳正坐在亭子里看书,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衫,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
莫停杯脚步虚软地走过去,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身体瘫软成一团,“小将军,要见你一面实在太难了,贫道把明年的路都走完了。”
陈初阳好笑地看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质令牌递给他,“明日道长来的时候将这块令牌交给府卫,府卫自会通传。”
莫停杯支棱起身子,接过令牌塞进腰间,“贫道看看勾魂印怎么样了。”
陈初阳挽起衣袖,露出小臂上的红色印记,已经比昨日浅了许多。
莫停杯拨开垂在眼前的乱发,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又结出一枚法印落在陈初阳手臂上,“小将军根骨极佳,倒是个修行的好料子,不知可有兴趣入玄门?”
陈初阳浅浅笑着,“道长说笑了。”
莫停杯往廊前长凳上一躺,翘起二郎腿,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疑惑地轻声说道:“为什么贫道认真说话的时候别人总以为贫道是在开玩笑呢?”
“小将军,贫道想借你家凳子睡一觉。”莫停杯朗声道。
长风拂过,陈初阳翻动书页,眉目低垂,“好。”
莫停杯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他睁眼一看,陈初阳居然还在看书。莫停杯叹道:“小将军,你这般心性实在太适合修行了。”
陈初阳又笑了笑,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天色已晚,道长可愿一起用膳?”
莫停杯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有酒吗?”
陈初阳笑道:“有。”
看到莫停杯蹭饭的样子,燕渺觉得莫停杯的生活应该跟她一样拮据。
莫停杯不仅喝了两坛酒,还把自己的酒葫芦灌满了。酒足饭饱之后,他朝陈初阳挥手道别:“小将军,明日见。”
陈初阳含笑,“明日见。”
第二天,莫停杯直到傍晚才来到将军府,府卫通传之后将他带到书房。
陈初阳又在看书。
莫停杯看着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籍,愣愣道:“小将军,难不成你还想考个状元?”
陈初阳被他给逗笑了,“在下是宏德十一年的武状元。”
莫停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