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遗墨眉头微微一蹙。
苏无期像是松了一口气般。
燕渺:“……”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燕清时摸着下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如果能够跟金陵苏家联姻,以后我们玄一宗的日子说不定能过得宽裕些。”
谢瞻附和道:“燕渺,你考虑一下。”
燕渺愤然咬了一口兔肉,“你们都说我粗糙了,苏遗墨能看得上我?”
苏遗蓁拿一把镶金小匕首将兔肉切成小块,又拿出一双翡翠筷子,夹起一小块兔肉送进嘴里,道:“那倒是,我哥的眼光向来比较高。”
苏遗墨眉头蹙得更紧了,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金丝琉璃盏,缓声道:“也不尽然……”
话音刚落,突然听见“叭”的一声。
燕渺扭头,心疼地看着掉在灰里、烤到一半的兔肉,忿忿道:“燕清时!我就说让你烤吧,你非要让舒倦烤,他眼睛不方便,怎么烤!我抓了好久才抓到的兔子!”
舒倦伸手,想要将掉落的兔肉捡起。
燕渺连忙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别动,别被烫到了。”
舒倦被她抓住手,动作僵住,轻轻“嗯”了一声。
燕清时自知理亏,赶紧捡起兔肉,吹了吹上面的灰,“我吃我吃,绝对不会浪费!”
燕渺又仔细看了看舒倦的手,确定没有烫伤之后才松开,对舒倦道:“你是重点保护对象,以后燕清时再让你做这种事,你就义正辞严地拒绝。”
舒倦微微垂首,声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我可以做这些的,我也可以保护别人的。”
如今看来,舒倦确实实现了自己的话,现在的他已经强大到足以保护许多人。
第二天,小山醒来,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朝着舒倦乐呵呵地憨笑。燕渺又探查了一下他的魂魄,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离开,前往隔壁镇子。
隔壁镇子名叫福旺镇,可惜,它并不像它的名字那么又福又旺。
以前,福旺镇是真的福旺过的,那时燕渺还经常偷溜下山到镇上逛一逛。可是,数年前的某日,镇上突然出现了两只行尸,在七日内杀了镇上二十三口人之后,镇上人心惶惶,好多镇民连夜举家搬迁,从那之后,镇子就衰落了。虽然后来道盟剿灭了其中一只行尸,但始终没有能够找到另外一只行尸。所以,时至今日,这座镇子都处于一种惶惶不安的状态之下。
燕渺飘在福旺镇的中心街道上,心中不免唏嘘,以前那么繁华热闹的街道,如今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店铺。
路过一家酒肆,燕渺停了下来,看着酒肆门前挂着的已经有些破旧的招幡,以前她经常会来这家酒肆,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上几个小菜和一小壶桂花酿,临走时再跟老板要两坛桂花酿带走,她在孤鹜峰上埋的桂花酿都是在这里买的。
舒倦察觉到她停下,也跟着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抬脚走了进去。
舒倦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恰巧是燕渺以前常坐的那个位置。他点了几个菜,燕渺觉得稀奇,舒倦向来辟谷,怎么今天突然有闲情逸致想吃东西了。燕渺看着那几个菜,都是她喜欢的菜式,可惜她现在是个阿飘,只能闻闻香味,解解馋。
没多久,从门口走进来三个镇民,坐到旁边桌上,闲聊起来。
“刘员外死了。”
“我也听说了,昨天夜里死的。”
“年纪大了,死了也正常。”
一人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他死得可不太正常。”
另一人也压低了声音,“怎么不正常?”
剩下一人道:“刘员外他们家就没正常过!福旺镇都成这个样子了,有钱有势的早走了,就剩他们家还留在这里,这正常吗?还有,他们家那个傻儿子,天天拿铁链锁在家里,这正常?”
“他们家年年请道长到家里去,说是为了祈福,保佑家宅平安。可是,我听在他们家干活儿的长工说,哪里是祈福啊,分明是在做驱邪镇宅的法事!”
“反正,我每次从他们家门口路过的时候,都感觉他们家透着一股邪气儿。”
“你刚刚说刘员外死得不正常,怎么个不正常法?”
“听说刘员外被放进棺材之后,那棺材里一直有响声。”
“响声?什么响声?”
“谁知道呀,哪有人敢打开看?”
“刘员外这一死,刘家是彻底没什么指望了,刘老夫人卧病在床,傻儿子又被拴着。”
“他们家不还有个养子么。”
“养子有什么用?到底不是刘家的血脉,到头来还是便宜了外人。”
舒倦结账走出酒肆的时候,三人仍在谈论着。
燕渺问:“陈九离在何处?”
舒倦答道:“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