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了么?”金色的瞳孔依然没有对焦,但却似乎透着一丝悲悯:“主说了,你已无法被救赎,很遗憾,我也没有办法。至少安静的消逝在这权柄之下,是你唯一的慰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光环从骨架上脱离,环绕在大牧首头颅之上,光芒使得他的形体发生剧烈的变化,发出痛苦万分的悲鸣。
大牧首的头颅开始膨胀,仿佛有气体充斥其中,到处布满了异样的青筋与血管的突起,他的脊椎再也无法抵挡头颅中隐藏的升力,脆弱的脖颈从中间断裂。
随着头颅和脊椎脱离胸腔冲天而起的还有大量的鲜血与耀眼的白光,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老年男性正常的血量。无头的躯体如同一座鲜血喷泉将液体平等的喷洒在大厅内的每一个人身上后,最终瘫倒在座椅上。
膨胀了四五倍的硕大头颅悬浮在空中,瞳孔早已扩散,眼眶中只剩白色。随着不断低落的鲜血与光液,头颅逐渐变化为了洁白的石膏质感,后脑部缓缓张开一个与纳西索斯手臂上相同的光环,为狰狞的外表更添一份诡异。
“到最后都还是个聒噪的人”
纳西索斯摇了摇头,他转过身来,脸上沾满了血污。
“没时间了,剩下的你们就没有机会触碰这权柄了。”
他伸出白骨化的右臂指天,光环从上面扩散出去,平等的笼罩在除蒂芬妮之外每一个人的头上。
“啊啊啊啊!”
“不不要!”
“救救我!”
随着数个飞起的头颅,大厅内开始下起了猩红与纯白相间的雨!
蒂芬妮走上台阶,她随手推开了大牧首的无头尸体,坐在了那把血淋淋的椅子上。
“辛苦你了。”
纳西索斯收回光环,无言的向着她单膝下跪。
二人沐浴在光芒与鲜血中,蒂芬妮伸手抚摸他的脸庞,用拇指晕开血迹。
“这两年真的为难你了,你都瘦了?”
“一切苦难都是主的试炼,在通往真正的静滞的道路上,皆是微不足道的。”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替你扫清了道路,现在老顽固们都已退场,我们终于可以实行属于我们的计划了。”
“不胜感激。”
“我说过了,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可以不用这么拘谨的。”
“是。”
“今晚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餐?”
“这是我的荣幸,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下,议事团派去回收福音书的是谁?”
“我说服了他们,排出的是以穆罗伊德为首的小队,和你要求的一样,只是为什么?”
“虽然意见不同,但他的能力不得不认同,如果能够回收自然是最好的,议事团已经瓦解,即是他们回来,您也有足够的能力排除异己。如果不能回收也无所谓,福音书只不过是一种媒介,对于掌握了权柄的我而言可有可无。”
大门被重新打开,弗拉德站在门口,手里挂着一条毛巾,像个老练的管家执事:“议事堂内的反抗者已经全部清理完毕,但外围还有部分抵抗。”
蒂芬妮将手从纳西索斯脸上拿开,轻声说道:“去吧。”
“是。”
他站起身来,走出了大厅,接过毛巾简单的擦了擦脸,四下里尽是被撕裂的尸体。
“爪牙磨利了吗?”
“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黄金般的眼眸便不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是从那场黑色游行之后吗?还是从某场不幸的灾难之后?又或者是在知晓了世界的真相之后?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丑恶的世界,已经没有任何能让他动容的东西了。
世界,迫切的需要一场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