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喝茶。”孙世安沏上一壶茶,倒给冲虚。
冲虚吹了吹热气,小口吸吮,清香蔓延肺腑,口齿生津。
冲虚听见门外又有敲门声,说道:“世安,这已经是这两天第十七个想要找你来学剑的人了,想成为你徒弟的人比我们整个门派都多了。”
“不见。”孙世安直接了断地拒绝,“把他们赶走便是。”
“他们这些人大都是修道不顺,所以就想换一条路走。剑意,最重要的就是一往无前、破釜沉舟的决心。这些有后路的人,学不了。”孙世安吹了吹茶叶末,说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那陈长生老头在我下台之前眼神中可是要直接除掉我。若是胡乱收徒,混进来陈长生的人,到时候背刺我们,那还是宁缺毋滥着吧。”
“我总感觉这大溶洞的事还没结束,陈老头在干什么?”孙世安不经意说道。
“紧闭大门,不知在干什么。”冲虚说道:“墨惊羽现在还昏迷不醒,莫非他以为装死就能逃过大溶洞?可惜了。这陈老头除了自己不在乎任何人,这次折了他一个弟子,恐怕他也不会多伤心。”
面对陈长生这个将门派天才送走、间接害死清苦的人,两人言语间没有一点对掌教的尊重。
孙世安笑了笑,露出一个颇富深意的笑容,说道:“对于别人,陈长生说不定真的无所谓,墨惊羽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冲虚虽然一向老成持重,但是对于陈长生的八卦,也是有些好奇。
“墨惊羽并不只是陈长生的弟子,还是他唯一的儿子。”孙世安说完这句话,眼疾手快地抽剑向前,刚好接住冲虚掉下来的滚烫茶水,一滴都没有落在桌子上。
冲虚此时张大嘴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半晌,冲虚的嘴巴才合上,说道:“这个唯一,不会还有别的意思吧?”
“就是你想的那个别的意思。”孙世安说道:“这老狗娶了最少七房小妾,最小那个估计也就二十来岁。但是可能是老天也觉得他罪孽深重,这老狗一心想要儿子,结果生了七个孩子,除了墨惊羽,都是女孩。”
冲虚的表情掺杂着震惊、好奇、好笑等诸多情绪,脸扭成一团,如同一个橘子:“这么精彩呢?”
“精彩的还在后面。”孙世安继续说:“墨惊羽的娘当年也是名门闺秀,可是这老狗当年下山,连哄带骗把他娘弄到手,留种之后就抛弃了这母子俩,母亲未婚先孕,被家里人扫地出门,母子俩沿街要饭,才终于走到了烟霞山脉入口。”
“墨惊羽的娘积劳成疾,把孩子交给陈老狗之后就一命呜呼了。这老头子连个葬礼都没办,就把墨惊羽带上了山,还叮嘱墨惊羽绝对不能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你以为墨惊羽内门弟子,为什么和谭君聪这等人混在一起?因为谭君聪就是当年和墨惊羽一起乞讨的小乞丐!”
孙世安几句话,说出了一场年度大戏,若非这无为派本来就没多少人,恐怕这一番话出去,整个长风门的天都要被捅破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冲虚有些好奇。
“半夜疼的睡不着,出来遛弯,结果撞见了。”孙世安说道。
“这老狗现在估计是心疼自己儿子想要反悔,但是现在丢了面子不说,还得避嫌,不能出手,憋屈死了。”冲虚作为一个老实人,很少有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时候。
但是他想起师父死的时候,面临的是钟爱弟子无踪、门派凋敝、掌教欺压、功法缺失,不是更加绝望?
一想到这里,冲虚就恨不得陈长生自己被送去大溶洞!
现在陈长生面临着两难,自己若是反悔,那么掌教威信不在、颜面扫地,而孙世安也会出场揭发陈长生的那些龌龊事,让陈长生从此臭名远扬,为修士唾弃;若是眼看着自己唯一的独子进入大溶洞,那么相当于自绝香火,绝对是痛不欲生。
孙世安已经出招,现在就看
“师父、师兄,大事不好了!!”曹青书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神情紧张,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发生了什么?”冲虚看曹青书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刚想问他,曹青书抬头,看向孙世安。
孙世安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墨惊羽墨惊羽治疗的地方突然大火,他被烧死了!”曹青书说道。
孙世安心猛地一沉。
陈老狗出招了!
孙世安和冲虚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到大事不妙,两人一起冲出无为派,赶往事发地点。
墨惊羽自从被孙世安的剑意吓晕之后,就一直在青竹派的疗养处休养生息。
疗养处位于竹林深处,然而此时竹林却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
两人到达竹林外围,此时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但是疗养处的人却无一幸免。
一共十五个在疗养处治疗伤势的人,而从残骸中,也找到了十五具尸体。
这十五具尸体各个被烧得面目全非,不成人形,若是胆小的人恐怕看一眼都会做上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