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虽然死了，但他所说的一切，很快一一应验。
先是皇帝下旨为二皇子修建长生阁，然后是雪灾。
大雪半月不停，不说别处，就连天子脚下的皇城都冻死了不少人。
各地纷纷急报，让皇帝做出应对之策。
然而天子脚下的皇城皇帝都管不过来，更遑论别处，他只能急召文武百官入宫商讨这件事。
当讨论到何人带头去赈灾的时候，太子和四皇子同时跳了出来。
太子打着想要将功赎罪的名头，四皇子则说想要为皇帝分忧。
皇帝忌惮太子，自然不会答应，于是就遣了四皇子带头前去赈灾。
赈灾两个字不过是说的好听，无论太子还是四皇子，亦或是其他想要“为君分忧”的文武百官，十有八九都是想要从中捞油水。
果不其然，四皇子根本没把赈灾当回事，自己一路上玩玩乐乐，拿着赈灾的银两和物资挥霍，走了半个月还没到灾区。
传回来的消息也尽是：大雪封路，行进困难这样的话，
消息传进百里重衍手中，那不起眼的小纸条被他给震碎了。
暗卫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书房里好一阵安静，就在暗卫心惊胆战之时，百里重衍道：“走不动，那想必是腿断了，去给四哥看看。”
暗卫应声：“是！”
再过十来日，又传回来消息，赈灾队伍在路上遭到了流民抢夺，赈灾的物资和银两被一抢而空，四皇子也在混乱中被人踩断了脚。
皇帝气的差点当场晕过去。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再次问起谁愿意去赈灾，压制那些暴民时，原本那些想要去捞油水的官员，一个个变成了鹌鹑。
钱财固然重要，但也得有命花。
那些暴民连皇子都敢打，他们要是也被抢，说不定就直接杀了。
在这样的思量之下，没有人站出来。
最后，还是太子再次请求为君分忧。
没有其他人选，皇帝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答应下来，从国库中重新取了物资，交给太子。
太子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皇帝暂时安心，衍王府中却不太平静。
离开多时的暗卫墨甲跪在他面前，汇报发生的事：“王爷所说之人，属下已经一一查清，该杀的都杀了，今年南方也受了雪灾，太过显眼的铺子恐遭到哄抢，属下让人给关了，米粮铺子，暂且还开着。”
民以食为天，如果连米粮铺子都关了，那些百姓饿疯了，人吃人都干的出来。
百里重衍点点头：“甚好。”
他不会去刻意维护，只在自己能力之内，稍微照顾。
“王爷，属下听闻太子带了一万羽林军，若是……太子会不会杀百姓来泄愤？”
百里重衍嗤笑一声：“他本来就是去杀人的。”
把那些百姓都当做暴民杀了，赈灾的事随便做做样子，银两流进自己的口袋，一举多得的事，太子那样性子的人，怎么可能真是去赈灾？
尽管早有准备，墨甲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他犹豫着问道：“王爷，那我们要出手吗？”
“暂时不必。”百里重衍还不想和他对上：“将之前收来的粮食送去北疆，务必让北疆人马时刻待命。”
“是。”
墨甲并没有异议。
无辜之人，能力范围之内，能救的他一定救，但与那些人相比，他们自己的人更重要。
这无关善恶，只是人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