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拜见王爷，王爷千岁！”
另一人虽然不情愿，却也上前行了礼。
百里重衍没有说话，身旁的逐皊道：“我家王爷口不能言，两位公子不必多礼。”
她的声音在旁人听来，与常人无异，但听进杜若耳朵里，就仿佛天外梵音，温暖中带着包容，仿佛能包容世间一切坏事，却又在涤荡着世间一切罪恶，什么也容不下。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位残废王爷身旁，站着一个容貌明艳气势不凡的年轻女子，谈笑间言笑晏晏，身上带着凌冽却不刺人的温度。
仅仅是一眼，他明白了一切变故的由来。
原来的衍亲王，一生命运坎坷，命途多舛，有乱天下的本事，却无法为天下人君，只会搅得风起云涌，闹的生灵涂炭。
现在却不一样了。
有他身边的人帮忙，他前途明朗，是能引领繁华盛世的明君之像。
心中猜到一切，杜若猛地激动起来，他有些控制不住，上前一步，伸出了手。
“在下学医数十年，今日不知是否有幸为衍亲王看看？”
嘴上这样问，他却已经伸手抓住了百里重衍脸上的面具，正要把它拿下来。
“放肆！”
侍卫大叫一声，提着长剑就冲了上来。
杜善抽出长剑抵挡。
最应该阻止的两个人却都没动，任由杜若将百里重衍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
面具之下，是张俊美无俦，无一丝瑕疵的脸，哪儿是传言中的貌若鬼神，能止小儿夜哭？
杜若拿着面具愣了片刻，随即冲正纠缠在一起的人道：“杜善，住手！”
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冷哼一声，纷纷收回了长剑。
杜若屈膝跪下：“草民冒昧，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百里重衍冷笑：“杜公子若是真觉得冒昧，就不会如此行事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之事本王不予追究，两位公子请吧。”
杜若想说的话顿时全堵住了。
他抬头看了百里重衍一眼，似乎有话要说，又被他憋了回去。
他朝着百里重衍行了一个大礼：“草民冲撞了王爷，请王爷责罚。”
他再次放低了身份，百里重衍依旧不为所动。
他原本对望帝乡的人颇有好感，因为前朝很多次天下大乱，都是望帝乡的人辅佐明主让天下安定，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包括大盛朝，开国皇帝当初能够建下功业，其中也有望帝乡的功劳。
然而如今见到人，他才觉得望帝乡的人和自己所想差距甚大。
这些人，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庸人罢了。
他面无表情，冷声道：“送客。”
“王爷！”杜若有些急了。
“在下登门拜访，实有要事相商，若有得罪冲撞之处，王爷可以依轨责罚，但务必要听完在下这番话。”
正要动手的是侍卫迟疑了。
百里重衍微微抬手：“说吧。”
杜若立刻但：“王爷应该知道望帝乡尤擅长占卜之人，在下便是其中一个，我占卜出天下将乱，故而带着师弟出世，就是为了寻得明主，让百姓免于水火之灾，而王爷，便是在下算出来的明主。”
“胡言乱语。”
百里重衍已经不太信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做一个明主，他还在想着如何为自己报仇雪恨，杀了曾经害自己的人。
而对方，是他的兄长，父亲。
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给自己讨个公道，为了和身侧的人长相厮守，而不是为了所谓天下苍生。
“在下并非胡言乱语，王爷若是不信，在下可以证明。”
百里重衍语气平静的问道：“你要如何证明？”
杜若赶紧抓住机会：“十日之内，陛下会答应娴妃娘娘，为死去的二皇子建一千座长生阁楼，做祈福之用，国库亏空，只得加重赋税，又逢雪灾降世，百姓苦不堪言，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