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归小心翼翼的将白棠兮的油纸伞拿在手里,还专门找了个干燥的角落放好,说出口的话是埋怨,但眼里全都是能溺死人的温柔。
“你要见我吩咐人来送个信就成,哪里需要你自己往这冷冰冰的军营跑?还下着雨呢······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一瞬间,整个军营寂静无声,只剩下一阵武器掉落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就像是谁的脸被打肿了一样。
这一下又给季子归找到了抱怨的借口,
“你瞧瞧他们一个个大老粗的模样,你走进来就像是进了狼窝的小兔子!万一不小心伤着了怎么办?”
饶是白棠兮今日是来给季子归还人情的,对上他这态度都有些冷不下脸。听着这人还在不停念叨,白棠兮实在是没忍住伸出脚踩了他一下,在季子归漆黑的军靴上留下了一个小巧的灰扑扑脚印。
“我娘都没有你啰嗦!我就是要来,你还能拦着我不成?”
她心里想着要和季子归撇清关系,但一对上这人就不受控制的暴露了本性,语气骄纵,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亲密。
那模样,哪里像是兔子,分明就是一只仗着大老虎的宠爱恃宠而骄的小狐狸。
这下子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说季子归怕是三十岁都还找不到老婆的人是彻底闭嘴了。
季子归的目光微不可查的在她发髻上的海棠发钗上停留一瞬,他闷笑两声。
“我哪敢拦着你。”
军营里的其他人显然也是注意到了白棠兮头上的发钗,一时间又是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他们也不敢当着季子归的面大声编排,只敢小声的窃窃私语。
“那姑娘头上的莫不是······”
“嘘!再多嘴,当心将军扒了你的皮!”
白棠兮只隐隐察觉到了营帐中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她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这些常年在边关打仗的汉子有些排外,她抿了抿唇,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她当时去将军府说要找季子归,谁知道季斐就拍了个小厮将她的马车拉到军营来。
白棠兮看了季子归一眼。
“你是不是很忙啊?”
季子归倚靠在一个放兵器的架子上,姿态闲适的有些吊儿郎当,他没正面回答,只是反问。
“怎么?你找我有事?”
“嗯···之前不是说要请你吃饭?如果你要是太忙的话就算了,我给你折现也成。”
说着这话,白棠兮已经去翻自己荷包里的银票了。
季子归瞬间站直了身子,他咬了咬牙。
“不忙,我一点都不忙,说好的要请我吃饭,给我银票我可不会收。”
“走吧?现在就去,一般的酒楼可不行,必须是醉霄楼。”
白棠兮倒是无所谓,她点了点头,看了看一屋子的将士,犹豫了一下。
“你真的不忙吗······”
“不忙不忙,快走!”
一群将士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将军将自己撂下,火急火燎的离开。
哪怕是这样,季子归都还没有忘记替那少女撑伞,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在雨幕里都半点也不在意。
······
“我们就这样被撂下了?阵法呢?还研究吗?”
齐江冷笑一声。
“研究什么?他季子归一个当将军的都跑了,那阵法谁还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