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武安侯与叶鹤真相对而坐。
叶鹤真一脸懵,这个叶川什么身份啊,竟叫父亲这般模样。
“那叫叶川的,曾是你二叔。”武安侯突然开口道。
“二叔?”叶鹤真懵了,祖母不是只生了父亲一个嘛,还有什么是曾是二叔。
“你二叔是你祖父一妾室生的,只是那妾室生下你二叔便去了,你二叔便在你祖母膝下养到十岁。”武安侯解释道。
叶鹤真一脸认真的听着父亲说着陈年往事。
“当年我随你祖父去了战场,家里独留了你祖母和二叔,当年咱们家权势大,自然惹了不少眼,你二叔幼年心性品行善良,被人钻了空子设计将前朝公主收留带回了家。”
“后来被御史告到御前,此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主要是你祖父领兵几十万将士,与前朝公主勾结,说咱们家有反叛之心。”
“先皇信任你父亲,也知晓你二叔怕是被人利用了,虽对此事一压再压,也压不住众人的悠悠众口。”
“后来你祖父想了个对策,我便连夜回京处理此事,只说你二叔已经过继到了辽北同宗那里,只是辽北苦寒,你二叔身子弱,十岁后再送往辽北。”
“这其中道理,你可明白?”武安侯说完后问道。
叶鹤真有点唏嘘,点了点头,“若是算二叔过继出去,此事便可大事化小,那些文官也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祖父,再加上先皇当时的态度,若是祖父再退一步,文官自然不会再咄咄逼人。”
叶鹤真感慨,这就跟那些红眼病一样,眼看着别人起来了自己却不甚如意,找着由头便要去撕别人的伞,就算是戳破一个小洞,心理也有了快感。
武安侯看了看自家儿子,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所以当时先皇便默许了此处理方法。”
“那那个公主呢?”叶鹤真有些好奇。
“此事一出,先皇也为表仁慈,将那公主赐给了你二叔。”武安侯说道,“你二叔原叫叶镇川,只是后来他自己改了名为叶川。”
“辽北那边有咱们的族人?”叶鹤真问道。
“你祖父那会便分了族,你祖父这一支早已落户京城,也算是同宗不同族。”武安侯解释道。
叶鹤真也没想到今日一回家便吃到了一瓜,内心还是好奇心作祟,忍不住问道:“当年可查出是谁给咱家下了套?”
武安侯饮了一口茶,“当年晋王,拉拢你祖父不成,便下了套。”
叶鹤真深吸了一口气,“先皇也知晓是不是?”
不用说也知道,晋王再怎么不堪,也是皇帝的儿子,再说在先皇看来,晋王此举不过是小打小闹,又没让你丢了性命,默许了早已过继一事,你还得感恩戴德称赞皇帝仁德。
武安侯只是饮茶,看了一眼叶鹤真不再言语。
“那二叔…当年?”
“我随你祖父常常在军营,战场,你二叔虽不是你祖母所出,但膝下常常只有你二叔一人,难免教养的仁善了些。你二叔当年,心中对此事有怨,总觉得是你祖父放弃了他。”
“不过你二叔终归善良,后来也娶了那前朝公主,倒也算是琴瑟和鸣。”
“那二叔,未取功名什么吗?”
“赐婚前朝公主,便是绝了你二叔的功名路。我与你祖父战场厮杀,本来你祖父母从小便想着让你二叔读书安稳一生的,你二叔小时候也挺聪明,总是笑着对全家人说将来要做状元郎。”武安侯说完苦笑了一下。
一场皇家的政治游戏,就此断送了一孩童的亲情,与梦想,残忍。
“难不成二叔他来京城了?”叶鹤真皱了皱眉道。
“此事你不用管,安心读书便是。”武安侯想了想说道,“事就这么个事儿,好了,你回去陪你母亲去吧,日日念叨着你。”
见父亲赶自己走,叶鹤真再想问什么也只都咽了下去,起身行礼告辞往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