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娟等人听了余秀莲的话,一个个如遭雷击,一时呆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许长安冷哼了一声,抿着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真是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她这话一出,可把几个文艺女兵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了。
“什么爱情不爱情!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你可别乱听这些污糟话!”李文娟站了起来,把许长安的脑袋按下,郑重其事道,“小孩子就要多读书,以后好报效祖国!可不能被这什么情情爱爱给耽误了!那情情爱爱可都是资本主义的玩意儿!”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猛地打开了窗户,撑着身子从窗户里跳进了屋里。
她一动,其他几个文艺女兵也紧随其后,跳进了屋里去。
许长安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愣,她还以为文艺女兵一个个都很文静,没想到她们动如脱兔!
余秀莲听到动静偏头一看,就见她的好几个小姐妹沉着一张脸从窗户口跳了进来,站在了床边,她当场傻眼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从窗户口跳了进来,她们刚刚有没有听到她的话。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许大龙,而后回过头看向李文娟等人,想也没想就开口解释:“那什么,大龙……同志他听到我受伤的事来看望我!我和他之间真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不要误会他!”
“你要是不解释,我们还不会误会你们的关系,你越是解释,越让人浮想联翩!”许长安从窗户口探出了身,下一刻,她就跳进了屋里来。
李文娟等人听到这话,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余秀莲听到许长安的话,循着声音望了过去,一下子就看到了打她的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她的眼圈瞬间就就泛了红,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许长安,恨不得将人给生吞活剥了!
她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许长安,脸上有一瞬间的狰狞,颤抖着嘴唇:“你你你……”
她的余光中瞥到了李文娟等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差点儿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连忙低下头深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再抬起头来时,她的脸上重新挂上了委屈的表情。
“你是什么人,怎么出现在大龙……同志的屋子里呢?我都没说什么你就打我,你看把我打成这样!”余秀莲仰着脑袋,悠悠地转着脖子,把自己脸上的伤呈现给众人看,“你现在过来,是不是还想对我出手?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咱们好好说!”
许大龙瞬间就从门口冲了进来,跑到了许长安的面前,紧张道:“什么叫我闺女要对你出手,没影儿的事,你别乱说!”
“什么!她是你闺女!”余秀莲惊讶得脱口而出。
但是众人可没有注意到她这句话。
李文娟眉眼间尽是肃然,痛心疾首道:“小余,大龙同志他闺女才十岁的孩子,她怎么打你了?你可不能冤枉她!”
她走到许长安身边,抓起这孩子的手撸起了袖子,露出了许长安的手腕,沉声道:“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孩子小胳膊小腿的,怎么打你!”
别看许长安的个子蹿得高,但她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孩子的身板,长得瘦瘦高高的,全身骨头可比成年人细得多。
许长安原本要喷出来的话默默地吞进了喉咙里。
她垂下了眼眸,低眉顺眼道:“就是就是!我这么瘦小,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呢!你可别冤枉我!”
许大龙的眼珠子慢慢移动,偷偷地瞥了一眼许长安,见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他默默地吞了几下口水。
余秀莲闻言,心里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处,上不去下不来!
她这一身的伤不是眼前这个据说只有十岁的女孩子打得,难道是鬼打的?
余秀莲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许长安又缓缓地开口:“你不会是因为爱上了我爹,却又不能和我爹在一起,记恨上了我娘,就把对我娘的恨转移到我身上吧?”
许大龙双手插在了头发上抓了还几下,气得直跳脚:“什么爱不爱!我和余秀莲没关系!我也没让她洗衣服、洗裤子,她在别人面前说的一些事都跟我没关系!”
李文娟的脸色极其严肃:“小余,你刚刚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你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做些让我们误会的事,还对我们撒谎!你对我们撒谎还不算,还在大龙同志面前说是我们误会了你的话,你这样两头骗是想干嘛!”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道:“我之前看你为了进文工团每天都训练十几个小时,我看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把你推荐给了团长!可你呢,你就要自毁自己的名声呢!你把自己和大龙同志捆绑在一起是怎么想的?他可都是结了婚有孩子的人了!咱们部队里多得是没结婚的好青年,你怎么就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许大龙刚想说自己不是什么歪脖子树,其他几个文艺女兵根本就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纷纷对余秀莲怒斥着。
“小余,你这样做是丢咱们文艺女兵的脸!”
“这几年来,咱们文艺女兵被人指点的次数够多了,你不想着维护大家的名声,还使劲儿糟蹋我们的名声!亏我刚刚给你先打了晚饭再去食堂吃饭,真是白瞎了我的眼!”
“对!真是白瞎了大家的眼!你不跟我们说实话,还骗我们,我们之前要去找大龙同志和领导讨说法,你也不跟我们说实话,是不是看着我们跟个傻子似的,你心里特别高兴啊!”
……
几个文艺女兵义愤填膺,恨不得撬开余秀莲的脑袋看看,这人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耍她们。
“我没有耍你们啊!我洗的衣服和裤子确实是大龙哥的,只是那衣服和裤子是大龙哥看我没衣服穿了,就送给我的。你们又只是问我洗的衣服是谁的,我实话实话是大龙哥的衣服,我又没说错!”余秀莲狡辩道。
李文娟等人听到这话懵了,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许大龙也终于回想起自己送衣服给余秀莲的事了,不过那时候是因为他刚把余秀莲从水里救上来,她衣服湿了,没衣服换,在他面前一直哭,哭得他烦躁不已就把自己一套衣服送出去了。
哪知道送衣服还送出麻烦来!
李文娟还想问一句,那些关于余秀莲和许大龙感情深厚,到了谈婚论嫁程度的话,但她仔细地回想了下,余秀莲说的都是些似是而非的话,倒是她们这些人传了他们俩的流言。
李文娟欲言又止地看向了余秀莲,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开口:“刚刚我听到你对大龙同志说些什么爱不爱的话!你要是有羞耻心,这些话你都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凑到大龙同志眼前,没得给人造成困扰!”
李文娟都觉得羞愧不已,她未知事情真相,就要替人强出头!
许长安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嗯!不要说什么爱不爱的话!毕竟情情爱爱的可都是资本主义的玩意儿!也不知道你一个军人,打哪儿听来的这些话,没得让人以为你是资本主义国家派来腐蚀军人意志的间谍呢!”
众人听到这话,齐刷刷地看向了余秀莲!
下一刻,他们就一把将余秀莲给扑住了!
关乎间谍之事,谁也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