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认生,每换一处地方头天晚上总是睡不着,除了刚开始实在太困睡了会儿,接下来都是反反复复的翻来覆去,半梦半醒睡得不安稳。
“嘭”外面突然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没有深睡的昭然微微扬起头竖耳细听,却是没有听出什么动静。
翻身面向墙壁,昭然准备让自己强行睡过去,刚合上眼外面再次发声响。
“嘭、嘭、嘭。”沉闷的倒地声接连不绝于耳,这次昭然听得真真切切,翻身而起握长剑在手中向外面走去。
月光倒影出狭长的身影,药园已经面全非,昭然来不及多想走了过去。
围药园的篱笆已经被掀翻在地,草药被连拔起,地里像是炸开了锅似的,没走出几步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什么东西,感觉粘乎乎的。
凭直觉昭然认为这是猛虎之类的凶兽,脚下粘乎乎的东西多半是流的“哈拉子”,与爹上山打猎时就常看见极荒虎和圆耳狗之类的凶兽,齿间有这种粘乎乎的东西。
不过待走到药园边时,看到“满目疮痍”吭吭洼洼的地面,还有脚边触目惊心水桶般大小的圆洞时,忍不住感觉到一丝的害怕。
“哪里是什么凶兽,根本不知是何物才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昭然看着眼前的景象,恍若到了人生的尽头。
昭然站在原地,身后窜起阵阵阴森的恐怖感,直觉告诉自己正被什么东西直直的盯住,而且还是个庞然大物。
昭然慢慢的转过身,果然“齐天”高的怪物正打量着自己,全身上下长满密密麻麻的脚,鳞片随着身子的蠕动发出“唰啦”的清脆声,嘴间硕大的燎牙已向昭然扑来。
暴喝声起,向旁边巧妙的移出两步,手中的长剑向怪物身上狠狠的劈去,“咚”像是砍在巨石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将自己的手震得发麻。
“吼。”
这一击没有伤到丁点皮毛,反倒是将怪物激怒,发出阵阵“吼、吼”的怪叫声扑来,昭然脚下生风接二连三躲过怪物的攻击,几个腾空便进入了药园,昭然记得白天时这里是一片云雾。
好在云雾仍是凝结在一起并没有散去,身形隐入其中暂时摆脱怪物的追击,一番交手下来总算是知道这怪物是什么玩意。
这正是隐藏于枯叶下的千足虫,可是眼前这条未免也太大了超乎人的想象,昭然在无边村的深山中见到最长的不过尺长。
“师父、师父,师父。”眼前的怪物可不是自己能对付的,昭然放声大喊希望将玄丰子叫醒。
连声大喊没有将玄丰子唤醒反倒是暴露自己的身形,偏偏此时围绕在四周的云雾飞快被头顶上的黑洞吸掉。
待云雾消失一尽,昭然才看清那根本不是黑洞,而是千足虫恐怖的嘴,嘴里布满森森白齿让人胆塞。
回过神,千足虫的攻击已经将至,昭然脚尖点地腾空向旁边一个闪身,又一次躲过攻击,身形未站稳千足虫的尾巴猛的横扫过来,面对此绝境昭然不得已身子扑倒在地滚了两圈,才躲过致使的一击。
“好险。”昭然身法再好也架不住连番的袭击,“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御”与其上窜下跳躲避耗尽力气,不如赌上一把与其大干一场兴许还有生的可能。
将掉在地上的长剑重新握在手中,站直身子向千足虫冲了过去,倚仗强健的身躯灵巧的步法,在千足虫庞大的身躯下左突右闪、巧妙躲避,瞅准时机、不时用手长剑狠狠的刺上一剑,这次昭然学聪明了,没有再选择剑劈而是专挑鳞片的缝隙刺,一番较量下来千足虫身上多了几处伤,而昭然已经力竭气喘如牛。
仗着灵巧的身段与千足虫斗了个不相上下,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互相僵持着,昭然则是尽量拖延时间等人过来帮忙,全神贯注的留意着千足虫的头和尾,防止其再发出攻击。
“呼。”
千足虫从嘴中喷出一股怪烟,触不及防正遭此毒手,不曾想到千足虫还留有后手,吸入怪烟昭然全身没了知觉应声倒地,猎物到手千足虫爬到昭然身边稍稍打量一番,亮出巨大的尖牙猛的咬了下去。
突然间从昭然胸口发出一阵尖啸,正欲进食的千足虫闻此声立时定住身形,不敢动弹半分,原是圣元初鼎感觉到昭然的危险,将鼎身四面其中一面的神兽幻化而出。
胸口升起一团金光,接着一只羽披彩光的神鸟腾空而起,红色的条纹纯白色的喙,始称毕方,振翅腾飞将千足虫叼于喙中,一口便吞了下去。至始至终千足虫没有一丝的反抗举动。
在神兽幻化而出的时候,昭然体内的气息也跟着产生变化,原本周身充溢的气息瞬间被吸在一起,聚成拳头大小般的圆球,色泽暗淡无光通体发黑,伴随着毕方的出现被一口吸尽,取而代之的是从圣元初鼎流出的一丝淡紫色的气息,细若发丝聚在丹田,没有再流向身体其他各处。
毕方出千足虫灭,山顶重新恢复平静。
“别闹了。”睡梦中的昭然脸上被毛茸茸的东西弄得直发痒,伸手抓了抓脸。
“少景,你能不能别闹让我再睡会儿。”昭然以为是少景在捣乱。
“唧唧。”见昭然仍没有起床的意思,用尖硬的嘴猛的啄了下去。
“啊。”
惨叫声起,昭然捂着脸猛的从床上坐了下来,瞪目圆睁在屋子里面寻找少景的身影,直到一只浑身通红、纯白色喙的小鸟在面前飞舞着,昭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鸟?”昭然用嘴猛的吹了口气,小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纹丝不动扇动着翅膀悬浮在昭然面前。
“你是不是也没地方去了?是不是想跟着我一起?”昭然不知为何对形单影只的人或物有特别的亲切感。
打开手掌,小鸟扑腾着翅膀站在昭然的手心,还不时的啄几下,可爱呆萌的样子十分若人喜爱,昭然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去抚摸,小鸟被抚摸得舒服在手心里直打滚,逗得昭然咧嘴大笑。
“和我在一起总得给你起个名字才是。”
脑洞大开用有限的识得的几个字,给眼前的小鸟起个非凡的名字。
“楚楚?”昭然最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姓氏,将名字念出时小鸟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不喜欢?好像确实是不怎么样,有点像女子的名字,看你这身绯红的羽毛定要个霸气的名字才行。”
接着往下想:“有了,梵天,你觉得怎么样,够霸气了吧。”昭然得意的看着小鸟。
小鸟不依仍然摇头不止,不过,这次小鸟摇头后飞到地面上用爪子在地上比划着。
“毕方?你自个喜欢就行,毕方就毕方吧。”昭然笑道。
定下名字,毕方扑腾着翅膀站在昭然的肩膀上,昭然一脸柔情的说道:“走,随我去看看师傅。”路过客厅时不经意的向外面看了眼。
这一看着实把昭然吓得够呛,青葱的药园已经不复存在,遍地狼藉地里的草药已经被连根掀翻,被毁坏草药的枝叶弄得满地都是,围药园的木栅栏七零八落,看到眼前的一切,昭然站在屋中许久都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