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小男孩全身只有一件单薄衣服，披头散发，没穿鞋的脚冻得通红，来回踱着小碎步，好像这样便能减轻寒冷。
“哥哥，姐姐，行行好，施舍点银子吧。”见玄牧看着自己，小男孩突然下跪，伸着双手开始乞讨。
慌乱之年，乞讨之类都是正常。
一路上，玄牧碰见了不少乞丐，不过都是假装看不见，驾着马车离开。
只是这次不同，小男孩堵住了他的路。
想上马车，必须从小孩子身边经过，看着那幼小无助眼神，出家人也不能置之不理。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玄牧把小男孩扶了起来，连续问了两个问题。
“哥哥行行好，施舍一点银子。”小男孩起身后，就像听不见玄牧问话一样，不断重复乞讨话述。
这一下，玄牧也感到了无奈。
给点银子无所谓，可若小男孩不知道家住哪里，那么就注定其一辈子乞讨。
“吃点东西吧？”就在这时，阿七端着一碗羊杂汤走了过来。
她见小男孩可伶，就从老板那里又买了一碗羊杂汤，给小男孩暖和一下身子。
一见羊杂汤，小男孩不断咽着口水，却没有要接过手的意思，他把目光转到阿七身上，说道：“我不要吃的，我要银子！”
“行行好，给点银子吧。”
小男孩对着三人，再次重复说道。
阿七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觉得他可能傻了。
在她看来，要银子无非就是买吃的。
可现成的羊杂汤，不比那银子实在的多吗？
最后阿七也是从身上掏了三个铜板，对着小男孩很认真说道：“你告诉我，你家住哪里，这三枚铜板就是……”
一见铜板，小男孩眼睛就直了。
不等阿七把话说完，上手抢了铜板，光着脚丫，撒丫子就跑。
“嘿，你的羊杂汤！”
看着小男孩背影，阿七端着羊杂汤，大声叫道。
可对方好像没听见，只是一会功夫，小小身影已经消失在白毛风中。
阿七有些难过。
那三枚铜板，本来就是施舍小男孩的。
只是可惜了这羊杂汤……
“你们给了他银子？”风韵犹存的老板走了过来。
“没给多，三个铜板。”阿七嘟着小嘴，问道：“老板，这多出来的一碗羊杂汤还可以退吗？”
老板笑了笑，笑得很好看，“不行！”
秉着不浪费的心态，玄牧接过羊肉汤，囫跄吞枣，很快喝了一个干净。
老板接过空空的碗，犹豫了一会说道：“外乡人，一路上多小心，有时候善良未必是好事。”
老板这是话里有话，阿墨似乎嗅到了异常，看向端着碗的老板，开口道：“有什么要注意的，还请直言。”
老板也不藏着掖着，说道：“你们刚刚施舍了三个铜板，这是好心好意不假，可等一会儿会有更多孩子找你们乞讨，信不？”
阿墨不信。
玄牧和阿七也不信。
孩子都是父母心头肉，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让自己孩子在寒风中乞讨。
再退一步说，这里算不上荒郊野岭，可也没多少户人家，又哪有那么多孩子呢？
见三人不相信自己，老板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向摊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