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圣衍书院,方宰我一口气走了十里路进入沂城,准备找名妓玉诗诗喝花酒。
沂城是琅琊州州府,在琅琊王洪振的治理下,民众普遍达到温饱标准,百姓安居乐业,幸福指数很高。
因为饱暖所以妓院就多,这个逻辑似乎不是很难理解。
饱暖思淫欲嘛。
说回琅琊州的妓院,这些妓院有个特别奇怪的对外政策——外地嫖客更受欢迎!
古云肥水不流外人田,本州妓女更青睐外地嫖客,这就让本地人不大舒服。
不过后来大家议论,似乎认可了这么个道理——这种对外政策能吸引外商投资,提振本州经济。
换句话说就是,在琅琊州,妓女负责吹箫,嫖客们就能撑起琅琊经济的小半边天呢!
“哥,你真的认为反王是对的啊?”
方宰汝跟在老兄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追问。
方宰我笑道:“傻瓜,辩论是让听者知道人群中有类似的想法,而不是去赞成不义。
“知道别人的想法,你才能找到切入点解决问题,懂吗?”
方宰汝跟得急,又累得够呛,未料大哥突然停步转身,一下子刹不住车,只管往前撞。
方宰我抬手撑住小弟的脑门,取笑道:“跑十里路就虚成这样,你是豆腐做的啊?”
方宰汝咽了咽口水,缓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万一听者被你说服了,真的赞成无差别灭杀,这不是适得其反吗?”
方宰我笑了下,转身慢行,回道:“教书育人,是要教人明辨是非,读书识字,是要学会明辨是非。
“教书的乱教,该杀,读书的偏听偏信,那是脑残,谁也救不了。”
方宰汝左顾右看,壮着胆子小声问道:“那要是像老师那样的,有时候对,有时候错,怎么算?”
方宰我大声道:“要算到根上。但我们还没有能力算到,所以不宜臧否。”
方宰汝嘻的一笑,喜滋滋道:“晓得,这就是为什么要盖棺定论。”
因为提到孔奉祀,方宰我心里不免堆起块垒,不吐不快,说道:
“老师举办这次大辩论,不过是站在群臣世家的立场上对共主进行批判。
“因为共主杀到琅琊,他们就是要遭殃的那些人。”
方宰汝道:“龙兵攻打晋阳,遇挫的话,要么退守唐州养精蓄锐,要么南下禹州挑软柿子捏,怎么会来琅琊州?”
方宰我笑道:“一介书生,只会舞文弄墨,激扬文字,高谈阔论,遇到乱世兵戎,屁都不是。”
方宰汝委屈道:“我没有高谈阔论啊。”
方宰我道:“唐州在北,太行州在西,琅琊州在东,龙兵攻不下晋阳,若南下禹州,不就是等着东西两州包饺子?
“唐州已在龙兵手中,挥师琅琊则进可攻退可守,懂了吗?”
方宰汝哦了一声,吐了吐舌头。
方宰我喟然一叹道:“千年以降,文人多已失去脊梁,
“不读兵书,不事生产,打又不能打,
“又偏执地认为自己应该享受富余的物质生活,
“这难道不可笑吗?”
方宰汝不大能理解,问道:“难道我们不应该享受好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