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瞪目:“那是我父亲,怎么能打。”太不孝了。
刘浅浅义正言辞:“父亲怎么了,亲娘都不行。”
李瑛被刘浅浅一本正经的模样吓到了:“那你爹娘打你吗?”
“打啊,怎么不打,小时候不听话,天天被吊起来打。”刘浅浅说:“后来他们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我。”
“为什么?”
“因为他们在打,都会被我吊起来打。”
“哈哈哈,”李瑛本来还在难过,听完后又笑,说:“哪有你这样的,你骗人。”
“我不骗人,真的。”刘浅浅说:“我小时候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睚眦必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都不敢欺负我。”
“那你真厉害。”李瑛羡慕道,叹气:“要是我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刘浅浅跟小孩在一起待久了,姿态也放得格外的低,她在李瑛旁边寻了个能坐的石头,和他一起看波光荡漾的池水。
四周柳树垂钓,湖风吹来时,袭过山洞,凉意席卷身体的每寸肌肤。
李瑛问:“这地方不错吧。”
刘浅浅从胸腔里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明天走?”
刘浅浅点头:“嗯。”
“什么时候走,”李瑛停顿道:“我是说,我去送你。”
“清早就走。”
李瑛哦了一声,口吻说不上是孤寂还是落寞,“那你还会回来吗。”
“看情况。”
“你能找到你伙伴吗?”
刘浅浅再次摇头:“不知道,总要试着去找找,在路上多打听,偌大个舫郡,总能遇上的。”
“不过我想,你大概是找不到的。”
“啊?”
“舫郡早在两个月前就不允许别人进入了。”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她说怎么遛了两个月的鸟,屁点消息都没有。
“那你找到你的同伴以后想做什么。”李瑛问道:“万一……万一那个杀你的人还在那里呢。”
刘浅浅说:“这件事情需要一个了结。”
李瑛问:“然后呢?”
“杀了他。”刘浅浅说:“或者……我被他杀了,不过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李瑛垂下目光,口吻倾慕:“这样一比,你比我厉害多了,在这里,我连反抗都不敢。”
刘浅浅问:“那你喜欢这里吗?”
李瑛抬头,不回答,而是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自己的事。
“从小到大,我只想讨爹爹的喜欢,小时候笨,不聪明,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四书五经都不如大哥哥和大姐姐,永远都是最后一名。”
“后来有一次爹爹考我们学问,能答出来的永远是大哥哥,爹爹就夸他,抱他,还给他买最喜欢的马驹。”
“于是我就发誓一定要发奋读书,让爹爹喜欢我,冬夜里手都冻疮了,就为了背一本通传。”
“后来他在考问学问时,问的就是这个通传的内容,我欣喜不已,就在我还在雀跃着等待他考问我时,他略过了我。”
“有什么是被羞辱打骂更让人难受的,那时我就知道了,是被人无视,堂而皇之的忽略。这种事情,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惊,后怕。”
李瑛根骨分明的手指用力攥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