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开始念叨了。”李瑛说:“那我们就不告诉她。”
李瑛把皮里面的果肉挑出来,喂到刘浅浅嘴边:“这可是父亲大人午膳时赏给我的,我都舍不得吃,就想着拿过来给你,你要是不吃,糟蹋了我这份心,我该多伤心啊。”
一口哄小孩的语气颇让刘浅浅无语。
刘浅浅没想到他这么能说,这回她不吃也得吃了。
等刘浅浅吃完,他又亮着眼睛问道:“好吃吗。”
“疼,你自己吃吧。”
刘浅浅一扯动脖子就痛,那里似乎要长新肉了,又疼又痒,可惜自己看不到上面的伤口。
“到底是谁对你做这么过分的事。”李瑛有些愤愤不平,而后有些幽怨:“你那伤口老深了,郎中来看时还吓跑了两个,出去还跟人造谣呢,说是我逮着王府的丫鬟吸人血呢。”
刘浅浅惊了:“真的这么夸张?”
“托你的福,现在我三尺之内都无人敢近身了。”
李瑛怕刘浅浅多想,紧接着用松快的语气说道:“这样也好,省得他们不喜欢我,还要靠近我,看着都烦。你算是间接给我挡了不少麻烦吧。”
最后冰镇里的水果全数进了李瑛的肚子,“等你病好了,我一定要向父亲大人再讨一份,让你吃个够。”
小孩难得有这份心,刘浅浅说:“谢谢。”
李瑛说:“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屋外有走路的声音,李瑛暗道不好又跳出了窗,走之前说道:“别跟童子婆婆说见过我,我今儿先走了,明儿个再来看你。”
不等刘浅浅回话,李瑛就消失在了窗户的拐角。
童子婆婆在外面敲门,刘浅浅问:“何事?”
“小姑娘,我家主子可在这里。”
刘浅浅想到李瑛的嘱咐,道:“没有。”
“我寻遍了他常去的几处地方都没找到,若是他逃玩到姑娘这里,还请让他快些去夫子那上课,晚了是要挨罚的。”
“好。”
童子婆婆一走,房顶上的一个瓦砾被揭开了,光透进来,露出李瑛那张稚嫩秀气的脸。
刘浅浅问:“还不走?”
还不走,不是问还没走。刘浅浅早就知道了李瑛爬上屋顶的动静了。
他俯瞰着刘浅浅,对她笑:“这就走,夫子的戒尺打人还是挺疼的。”
李瑛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明天我过来给你带上。”
刘浅浅想拒绝,话到嘴边又顿住了,问:“糖葫芦有吗?”
刘浅浅怨念已深,她到现在还惦记那份没吃到嘴里的糖葫芦。
夏日炎炎,暑旱酷热,刘浅浅在大将军府京郊的别院一躺就是一个月。
这里是大将军夏日避暑用的别庄,于两个月前入住到这里,周围连着其他庄子,不过规模没有将军府的大。
说是避暑别庄,大将军却很少出现在这里,留在这里大多数是他膝下的几个孩子。
李瑛是大将军府二子,母亲身份低贱,是一名舞姬,在李瑛年少时不幸染病离世。
李瑛说:“我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亲口告诉你,总好过你从别人添油加醋的口中知道我的事。”
或许是身份上的悬殊,李瑛对刘浅浅几乎无话不谈。他不怕刘浅浅到处乱说,倒戈相向,或者可以说是满不在乎。
只是恰好沉寂久了,现在又到了某个临界点,刘浅浅就成了他唯一能倾诉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