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太阳越升越高,永远是灼热的黄色,叫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但更令张鹤凡感到绝望的是,这荒芜的沙漠,连一处遮阳的立足之地都没有,脚下的细沙也是烫脚的,仿佛是融化的铜浆一般,细沙蒸腾着滚滚热浪,打着转儿在沙漠上飞跑。
不知道走了多久,张鹤凡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嘴唇干裂眼睛凹陷,迟缓的步伐我预示着他的体力近似于枯竭。“这也是萨满的试炼吗?为什么师姐师兄他们还没有来?”张鹤凡心里嘟囔着,嘴中却说不出一句话。
炽热的骄阳残酷地向整个大地倾泄着恶毒的光线,在茫茫无际的沙漠里,甚至连像胡杨之类的沙漠植物也没有半点影子,过于异常的高温让地面似乎蒸腾起有如实质的热气流,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持身体水分,张鹤凡不得不尽量减少呼吸频率,只是脸庞发白,嘴唇爆出死皮,难受异常。
干燥高温的恶劣环境,缺乏水分的身体再不补充必要的养分,不要说实力受到限制,就连生命也会受到严重的威胁。张鹤凡心里清楚这一点,但是此刻的他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精疲力竭的他,跪倒在沙地上,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一阵风沙吹过,张鹤凡脑袋一晕,栽倒在了沙地之上。眼睛在闭合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一个个子不高的人向他跑来。
张鹤凡站在沙漠之中,他的面前是一个绿洲村庄,数十座沙土坯垒成的房子,房前站在很多看不清楚脸的人,但能感到他们都在凝视着自己,突然村庄的外呼喊声骤起,无数没有血肉的干尸士兵从村庄外涌了进来,把那些房前站着的人全部砍杀致死,村庄内顿时血流成河,哀嚎一片。刀光闪过,距离他最近的那个人,被斩掉了头颅,轱辘到了张鹤凡的脚边,没有闭合的眼睛正在直视着他。
“啊!”一声大叫,张鹤凡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喘着粗气,原来是个梦。
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晃动了几下,等到头脑和眼睛都适应了身体之后,才开始环顾四周。他此刻正躺在一间沙土坯垒成的房子中,和自己梦中的非常相似,但不同的是,这间房子只有四壁,没有屋顶,只用干枯的海枣树叶覆盖,以避阳光。
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基本上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仅此而已。张鹤凡摸着身下床上铺垫着的一张动物皮毛,眼睛停在了房子唯一的出口上面。这应该是个门,但比正常的门要小的多,都可以称呼为一个大洞。这个大洞上挂着一面厚厚的帘子,这应该就是当做门来用的。张鹤凡目不转睛盯着它看,是感觉到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走过来了。
果不其然,门帘被撩开,走进来了一个和张鹤凡年纪相仿的男子。他穿着灰色棉麻长袍,头上被一条头巾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端着一小杯水。
这个男子见张鹤凡已经醒来,正要挣扎着站起来,连忙把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要去扶他。张鹤凡见状,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多谢。”男子收回了要去扶他的手,默默的站在一旁,也不吭声。张鹤凡站直了身子,活动了一下胳膊和手臂,然后面向那个男子,深深的鞠了一躬,并拱手道:“一定是你救了我,我在晕倒的时候看到你向我跑来,救命之恩再次谢过。”张鹤凡又是深深鞠了一躬。
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的摇头,应该是不必感谢的意思吧。
张鹤凡没有在意面前的这个男子是否回话,他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鞠躬之后,她就问出了一个问题;“恩人,你在沙漠中救了我,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和我的穿着打扮相似,有男有女。”
那男子又没说话,还是只摇头。
“那谢谢,再次感谢恩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讲话,但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我的家人,所以我也不便久留了,如有机会我再次回来,我会把我对你的感激奉上。”张鹤凡说完这些,再次拱手称谢,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那男子终于开口讲话了。“你现在还不能走。”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发出,就像是秋天脚踩干枯树叶发出的那种声音,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他说的是不是人类的话。
张鹤凡听到他讲话,也是一愣,但还没有听清楚,便反问道:“你会讲话啊?刚才说的是什么?”那人清了清嗓子,再次郑重的说出:“你现在还不能走,身体不可以。”
这段话张鹤凡是听清楚了,原来是劝自己先别走。
前面那人又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的身体虚弱的严重,需要休息,休息的。喝了这个吧”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小杯子,递到了张鹤凡的面前。张鹤凡接过小水杯,看着里面不多的水,心里清楚这些水对他们有多重要。“慢慢喝,一点一点的。”那男子嘱咐到。张鹤凡端起杯子,凑近嘴边,让水一点一点的流进嘴中,水划过脖子内,涌出一股甘甜,流进肚子,沁人心脾。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些平平无奇的水会这么好喝,好喝到超过世间一切甘露。
“再次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叫张鹤凡,少华山玄基观弟子。”张鹤凡再次拱手作揖后,介绍到自己。
“我叫戈贝尔,这是我的家,是我和同伴们救你了,不止是我自己的。”戈贝尔一边介绍自己,一边不住的点头,但是头巾包裹着他脑袋上大部分的地方,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张鹤凡把小杯子递还给戈贝尔,并说道:“谢谢你的水,我很久都没有喝过这么甘甜的水了。对了,看的出你家这里应该是很缺水的是吧?这里叫什么?”
许是站的久了,戈贝尔拉过来椅子坐了下去,并慢慢的为张鹤凡讲起了他们这里的事情。
“这里是我的家,是个小村子,叫瓦哈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