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北陌位于大梁国的西北,这里白沙漫野多风少雨,水源更是少的可怜,只有为数不多的植被和动物可以在这里生存,但也都是些耐旱耐渴的而已。白天风烈,强大的风卷起大量浮沙,形成凶猛的风沙流,不断吹蚀地面,一个个沙浪向前涌动着,像—只无形的巨手,将沙漠揭去—层,又揭一层;夜晚阴冷,寒风刺骨,像针一样穿透身体,空气中弥漫着寒冷的味道,似乎可以做到吐气化雾,滴水成冰。
大漠就是这样,在白天它不会为你提供一点阴凉,晚上更会让你在寒风中没有一点遮蔽。
由于昼夜温度相差较大,也导致白沙北陌这里的人们生活习惯和风俗信仰与梁国有很大的差别,他们性格比较直爽,但心思不够细致,和大漠的景色一样以粗狂著称,当然,吃的食物也比较豪气。
白沙北陌的中心地区有一处绿洲,名曰月亮泊,这月亮泊四季有水常年不断,听说这里曾经是凤凰河的古河道,但是河道早已干枯,只留下了这形似月牙的湖泊。这月亮泊滋养着白沙北陌众多的人与动物,是万人敬仰的地方,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月亮泊中有一座凤濮古城,历史悠久,但没人知道是什么时间什么人建立的这座城池,只知道这里是大梁国与其他国家民族通商的必经之路,故而这里的人就越聚越多,也就越来越繁华。
凤濮古城占地很大,处在月亮泊的中心,依附它所建的,古城内以四座石桥与外界沙漠相连,分别位于古城的东西南北,人们想进入凤濮古城必须先经过这些石桥才可到达,所以过路的兹坦商人会称凤濮为“月亮泊上的珍珠”。
古城中心是一座虹形石桥,桥下的水是月亮泊引进来的。桥头大街的街面上终年都是人头攒动,杂乱无章,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有的是走脚的商人,有的是街边的小贩,还有的是原住的居民。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商铺,货摊上摆有刀剪,皮毛,杂货等等,周围还有卖茶水的茶铺,也有看相算命的挂摊之类。大桥中间的石头道上,也是连接古城东西的必经之路,这上面经过的有坐轿的官人,有骑骆驼的商贾,有挑担的力夫,有赶毛驴运货人,还有推独轮车的叫卖的小贩,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有大梁国的文人墨客到过此处,留下一句美言,“山川月下,江南雨巷,大漠苍铃,建邺盛景,世间美景不过如此。”
凤濮古城中流淌着一条河,名曰琉璃河,因河水清澈泛绿而得名,它是月亮泊中引进来的水河,故而水流不大也不湍急。这琉璃河把凤濮古城一分为二,左西右东,西边城区大家都称呼它为玉城区,东边的城区被大家称呼为翡城区。美玉翡翠都是当地人特别喜爱的装饰配饰,所以当地人就用这些名字来命名他们的城区。
沙漠城镇的阳光格外刺眼,当钱不留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一束阳光正好照在他的眼睛上,晃的他直皱眉头。“师姐,师姐啊,你在吗?”钱不留眯缝这眼叫着。
“你醒了?觉得身体怎么样啦?”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撩开帘子走进了屋里。她身穿无袖长袍,内穿红色与白花条纹的衬衣,腰前系一块彩色花纹的围裙,头发盘成髻上面插几个或金或铜的钗子。
“啊我挺好的。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家啊,是我阿爸带你们回来的。”小姑娘放下手中的水盆,对钱不留说道。
“哦,是你阿爹啊!那那谢谢你们了。咳咳咳!”钱不留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咳嗽起来。
“哎哎,你别再说话了。你们在沙漠中迷了路,也中了暑,嗓子一定干的紧,现在嘛,你们要少说话,多喝些水才好的。”小姑娘一边劝说钱不留不要说话,一边端来一碗水给他。“快喝了吧,阿爸说了,你们要多多的喝水。”
钱不留一边接过水,一边说道:“谢谢,谢谢。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害羞的一笑,“我叫格玛,是天上星星的意思。你叫什么?”
钱不留听到小姑娘的名字,心里觉得真是人如其名,这么可爱善良的小姑娘就应该叫这样动听的名字。“我啊,我叫钱”,说到这儿,他就把“不留”两个字咽到肚子去了去,只是告诉小姑娘“那个,你就叫我钱大哥就行,呵呵。”
格玛捂嘴笑着,点头答应。钱不留也许是有点尴尬,想找点话题岔多去,他喝了一口水,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对了,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现在何处?”
“哦哦,你说的是常姐姐啊,她刚刚在和阿爸比赛射箭呢。”
“啊?我师姐早已经醒了?嘿,就我一个人睡了这么大半天?”说着,钱不留掀起被子就要起身,但大幅度的动作让他的身体瞬间虚脱,再次瘫软在了床上。
“钱大哥,你不要动的嘛。你已经三天都没有醒了,突然醒来你要慢慢适应的。”格玛一边为钱不留盖回去被子,一边嘱咐道。
“哦哦,我已经睡了三天了吗?这么严重。啊对了,你说我三姐已经醒了好几天了吗?”钱不留再次躺到床上,身体和皮毛床的接触让他倍感舒服。
“是的钱大哥,你的姐姐昨天就已经醒来了,身体好的很呢。今天还和阿爹去围了猎,现在应该是在比射箭呢吧。”格玛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像是在说一些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也就在此时,门帘被撩开了。常迎雪迈步进到屋内,看到已经苏醒的钱不留,开始打趣到:“呦,钱五郎,这刚刚醒来气色不错吗?还和格玛有说有笑的呢。呵呵。”
格玛一听常迎雪这么说,立马羞红了脸,”常姐姐,不是你说的那样,钱大哥问我,我才回答他的嘛。”说完这些话,格玛低着头羞红着脸,急忙撩起门帘就出去了。
钱不留看到师姐这么打趣自己,也是愤愤不平。“嘿,你说你啊师姐。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你没看到我和格玛妹妹聊话呢吗?”
常迎雪眉毛一挑,小嘴一歪说道:“哎呦,那是我打扰到钱五郎了呗?也不知道是谁和人家白鹿小姑说,要不离不弃,终身相依的。”
钱不留本来已经准备了一肚子话,要和三师姐常迎雪辩个“你死我活’,但是一听到她说出这些话,心里立刻没了底。“那个什么这是两码事嘛不能相提并论的,你说对吧,我亲爱的师姐,嘿嘿。”
常迎雪也懒得搭理他,就另起话头说道:“不和你贫嘴了,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钱不留本想从床上坐起来听常迎雪说,但是身体直到一半就虚弱难耐,只能又躺了回去,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师姐,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