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华山玄基观。阳光映在绿树丛中的道观,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阳之中。绿蔓爬上斑驳的瓦砾,地面铺的青瓦裂开细小的纹路,那口水井并未干涸,一株璎珞柏脉络清晰,静立观内一隅,树荫丛下淡淡的清幽中,夹带着银杏树的美。
常迎雪和钱不留匆匆用过早饭,只是一些简单素食,一碗白粥一个馒头一碟咸芹菜罢了。之后二人来到师傅陈季常真人闭关之所,遥拜告别师傅,也承诺会速速归来,等师傅出关。来到三清阁为师祖一辈焚香,望师祖保佑此行一路顺畅。出了三清阁后回到各自房间,遇到了二师兄常遇春,他早早的等在了这里,打算为他们送行。
“二师兄,别惦记我们,白沙北陌我了解,里面的凤濮古城我更了解,我在青山镇办事的时候,听说书的先生提起过这些地方,每一个细节我的了然于胸,熟得很,你就放心吧。”刚见到常遇春,钱不留就夸夸其谈起来。常遇春冲着钱不留点了下头,示意他知道了,而后说道:“此路凶险,未知不测,师妹师弟切记多加小心。”言罢,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竹筒,拿出里面两颗药丸,这药丸橙橘色带有淡淡甘草香,有半颗鸡蛋大小。
“这是师傅让我交于你们带在身上,命悬一线之际即可服下,可保一条性命。”常遇春把药丸分别交于常钱二人之手,钱不留接过药丸仔细端详,“这是咱玄基观的宝贝‘金髓丹’啊?师傅舍得把这好东西给我们俩服用了?哈哈哈!”没等常遇春说话,常迎雪抢先一步说道:“闭上你的嘴,不许这样说师傅。”“是是是,师姐,我错了。”钱不留也发觉自己言失,连忙道歉,这才没让常遇春发出脾气。
告别了二师兄常遇春,各自回房收拾好行装,就启程出发去白沙北陌了。
另一边的张鹤凡和宁欢也是早早起身,盥洗完毕,在木屋内等待花晓鸳的到来,陪着他俩的还有一直对他们关怀备至的喑婆婆。在这木屋里,张鹤凡坐在一张长椅上无聊的掐着手诀,宁欢和喑婆婆手拉着手坐在木床之上,这一老一少相处颇久,有了较深的感情,马上就要面临分别,而且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心中难免有些伤感和不舍。喑婆婆左手拉着宁欢的右手,自己的右手去摸着宁欢的头发,一顺一顺,一手一手,都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婆婆,你要多保重,等我办完了事,定会回来接你出谷,如你没有去处,到我玄基观可好。”喑婆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咧嘴笑了笑,继续摸着宁欢的头发。
木屋门外一声“出来吧。”打破了原本的安宁,正是花晓鸳来了。喑婆婆随张宁二人来到院内,站在了花晓鸳的一旁。“都准备好了吗?是否可以启程?”花晓鸳打量了他二人一番后问道。“花师姐,一切妥当。”宁欢拱手回答。花晓鸳又问:“昨日那小童如何处置了?”张鹤凡回道:“照您说的,焚了‘炼将符’即可,等需要他时再唤他出来。”“那好,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开始。”说罢,花晓鸳打开自身元气境界,右手一挥青光乍现,青珠环绕灵鹤冲天,她的境界真是深不可测。之后花晓鸳从腰间取出两只纸鹤,心中默念口诀,向着张鹤凡和宁欢方向一扔,纸鹤变大钻进二人胯下,驮起他俩后不再停留,直飞冲天,向着崖上飞去。此刻的宁欢神情自若,看不出有任何惊讶,反观张鹤凡龇牙咧嘴,口中暗暗的骂着“要起飞,你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差点掉下去摔死。这个死阎罗臭婆娘。”
花晓鸳和喑婆婆看着两只远去的纸鹤,不作声响,良久之后,花晓鸳扭过头来,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喑婆婆开口道:“黄耳婆,你舍不得他们,对吗?”喑婆婆不住的点头。花晓鸳又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纸鹤飞走的方向,喃喃道:“难啊,难啊,真不知道你们还会不会再见了。”说完这话,花晓鸳径直向林中破瀑布方向走去,她走的很慢,身后传来“汪汪汪“的叫声。
纸鹤带着张鹤凡和宁欢直冲崖顶,速度飞快,因为是直上直下的飞,又近乎贴着崖壁飞,所以他俩的身边有无数怪石树木擦身而过,几次险象环生,吓得宁欢也失了面色。飞到了崖顶,那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并不像谷底那样有许多真木奇树蛇虫鼠蚁,恰恰相反,这平地草木稀少,风滚沙球遍地,根本不像大梁国地界。因为站在崖顶高处的平地,所以视线相对较好,宁欢隐约看到很远的地方有一处村镇,决定先往此处,找清了方向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