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凌酒原本的设想,这团碍事的东西是要被抛掉的。一人一马必须以最好的状态,踏上逃亡之路。
但在这一探之下,他改变了主意。
好人卡是自己给自己颁发的,总不能自己翻脸不认吧!既然是好人,就不能干推别人下马这种坏事!在当前的情况下,这等同于谋杀!
罢了罢了,大不了就是两人一马被一锅烩了,大家一起完蛋。
凌酒将马鞍上的被卷向前推送了一点,给自己挪出了一个容身之处,然后拉了拉缰绳,示意白马离歪脖子树近一些。
从刚才的眼神交流之中,凌酒感觉得到,这匹白马颇通人性。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白马完全按照他的意思,调整起了自己的脚步。
山丘之上,已经浮现出了一排令人胆寒的身影。这些奔腾而来的骑兵们不可能全是瞎子,他们一定已经发现了某个扎眼的目标,在调整好战马的步点之后,他们就会驱使战马,发动冲锋。
再不走,就要被捅屁股了!
白马身上的鞍鞯样式有些古老,并没有配备马镫,在缺乏其他助力的情况下,要爬上马背并不容易。
但是这难不倒凌酒,他手脚并用,如同一只壁虎般爬上了歪脖子树,紧接着,他又轻巧地一跃而下,将自己稳稳地放在了马鞍上。
出于某种顽固的劣根性,在完成这样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之后,凌酒都要关注一下现场观众们的表情,用来满足自己那虚无的成就感。
这一关注不要紧,他全身的重量仿佛都轻了几分,那是灵魂差一点就要出窍的感觉。
他先前脑补出来的场景全都成了现实。冷冰冰的蹄铁,染血的长槊,漆黑如墨的旌旗。
“杀!”
震天的号令声响起,铁骑的洪流开始涌动,所有的马槊统一指向了一个目标,一个身披银甲,手无寸铁,骑坐着白马的男子。
有句话怎么讲来着?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凌酒明明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每一刻的耽搁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虚荣心。好不容易压榨出来的时间,被他白白浪费掉了不少。
幸亏他的伙伴很给力,纯白毛色的骏马并没有等待骑者回过神来,就迈开了四蹄,夺路狂奔。
黄土飞扬,瞬间就将它的身影遮蔽了起来。
这百公里加速度,杠杠滴啊!
扑面而来的风沙刮得凌酒脸皮生疼,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俯身趴在了前方的被卷之上。
凌酒的骑术其实并不精湛,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骑马的机会并不多,要不是他的职业需要足够的全面性,他觉得自己应该会和马这种动物绝缘。
纯白毛色的骏马自行挑选着逃亡的路径,蹩脚骑手凌酒只需要两手紧握缰绳,两腿夹紧马鞍就好,他的大脑不需要执行任务,又开始漫无边际地遐想开来。
凌酒想起了他的老弟,正是在这位著名杀手经纪人的坚持之下,“骑马”这一项技能才没有被踢出杀手职业手册。
但也同样是这位著名杀手经纪人,极力反对建立完善的杀手退休制度。
难道真的是老弟在氧气罐里下毒?
因为理念不合,就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死手?
这是道德的沦丧,这是亲情的泯灭!
等等,下死手!死!老子应该已经死掉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