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正在殴打波里斯的那个男子转过头来。这时候伯爵一行人中的两个人翻身下马跑过去,把他推到一边,扶起了波里斯。
而这一切,波里斯完全不知道。
由于头部被猛烈地撞击,波里斯甚至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就那样虚软无力地任由那两个人扶着。
“你是什么东西,来干预我们的事情”
用鞭子抽打波里斯的那个家伙刚想反问几句,就被伯爵毅然决然的声音压了下来。
“我不是本地人,但是我决不会任凭你们这些无赖当街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不想尝到苦头的,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呦呵,口气倒不小。”
一场决斗避免不了地要发生了。可以听到纷纷掏出武器的声音,一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架势。围观的人们尽管都在向后退去,却没有人离开,显然谁都不愿错过一场好戏。
塔妮亚和铁匠傅宁不便上前搭腔,只能在一旁静静的观望着。
事态并没有按照好事者的期待演变下去,发展成一场激烈的械斗。因为不过几招的功夫伯爵一行人的优势便昭然眼前,尤其是中年伯爵精妙绝伦的剑术,更是一口气把对方两个人打下马来,还非常巧妙地避免了造成重伤。被打下马的两个人开始还不住地谩骂着,但是看到自己的同伙纷纷败下阵来,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灰头土脸地逃到一边。伯爵威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赶快牵你们的马,离开这里!”
他们明白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已经是万幸了,只好一声不吭地照着伯爵的话去做,不敢有半点的违抗。
“快把孩子驮上马,再去找个大夫来!”
接到伯爵的命令之后,有个人领命似的低下了头。他四下看了看,走到塔妮亚面前询问附近有没有大夫。塔妮亚用一种自己也搞不懂的苦涩的口吻告诉
“大夫就没有,你往前面那个胡同拐进去,第三家住着一个药剂师。”
把混乱的场面安排稳妥之后,伯爵调转马头,走向被修抱着的萝兹妮斯。目睹了一场突如其来的争斗场面,萝兹妮斯睁大了眼睛,显得惊慌失措。
“没关系,萝兹,一切都结束了。爸爸不是常常教导你吗遇到这种不人道的事情却不闻不问的人是没有资格当贵族的。你要记住,贵族有多少权力,就有多少相对的义务。”
萝兹妮斯望着被一个骑士抱上马的波里斯。少年已经处在半昏迷的状态,因此,他没有听到萝兹妮斯当时所说的一句话:
“我讨厌这个脏孩子!”
但是不管萝兹妮斯说了些什么,伯爵一行人就这样带着重伤的波里斯离开了旅馆。波里斯在一阵呻吟声中醒过来。他睁眼看到一间顶棚上贴着花纹壁纸的房间,朦胧间仿佛有一种错觉,似乎回到了隆哥尔德的家里,回到了妈妈的房间,妈妈的床在自己幼小的记忆里留下的那一抹温馨袭上心头,牢牢地占据着他的所有感官。
波里斯很用力地吸着鼻子,想从中嗅到一丝妈妈的气息。
尽管已从昏睡中醒过来,但是因为眼睛浮肿,根本没办法很清晰的看到所处的环境。在意识回到他的大脑的第一时间里,首先想到的是——
“我的剑呢”
刚想起身便被一双手压了下来,那双手的主人一边把一块湿毛巾敷在他的眼眶上,一边说:
“剑”
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
“这里是什么地方”
波里斯企图再次撑起身子,却遭到那双手无情的镇压,紧接着,那双手又开始解自己肩膀上缠着的绷带。波里斯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听声音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却有一双足以与同龄男子抗衡的手。
“你老老实实地躺着,想知道什么,我会告诉你。”
波里斯只好乖乖地躺在那里,等着,直到她把自己身上的绷带解开,帮他清理伤口,然后再缠上干净的绷带。
经过这一番清理,身子一下子轻松了很多。波里斯吃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旁边有个肥胖的中年女子在拾掇着换下来的脏绷带和水盆。一个佣人打扮的人把那些东西拿了出去,中年女子好像早知道波里斯看着她,突然正视着波里斯的脸。
“家住哪里啊”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波里斯眼前闪现出妈妈房间的影像,晃得他头晕目眩,于是闭着眼睛回答:
“我没有家。”
“那你是流浪儿不像啊,老实点告诉我,不会害你的。”
中年女子的声音听起来虽然不太友善,但也不像是有什么恶意。
“有家也回不去,就等于没有。”
“哼,听起来,你也是那种把自己当作悲情小说主人公而离家出走的小孩吧”
中年女子这番出乎意料的话,让波里斯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传达什么内容。
“其实都是些家境好的家伙,闲得发慌就玩离家出走的把戏,不知道家其实是最温暖的地方,偏偏还找些特别荒唐的理由,什么爸爸只疼弟弟不疼自己,所以不想回去,要不就是伤了妈妈的心,没有脸面回去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