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梅还没离开大憨窝棚,胡秋云就气喘吁吁跑了进来:“不好了!王雅凤把你俩给告啦!”
庄大憨奇怪道:“告我俩?这可是她亲妹妹呀。”
“亲妹妹抵得上亲闺女呀?人家说,是你们俩把她姑娘鼓捣走的。派出所都来人了!”
“派出所的人?在哪呢?”
“都在村上呢。先把颜百灵叫去了,六姑说一会儿就得找你们俩。”
“呵呵,我正愁摩托车没地方消化呢。三姐,别等人家找,咱们自己去。我骑摩托车驮着你。”
颜百灵和王雅凤虽然表面嘻嘻哈哈的,可是内心里,王雅凤真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破鞋!
姑娘突然离奇失踪,让王雅凤万箭穿心!
她恨庄大憨,更恨颜百灵,甚至恨妹妹王雅梅。庄大憨痛打孙洪发,孙洪发不敢报警,王雅凤却怒不可遏,恨不得一口咬死这帮人!
牛所长接到报警,来到渔窝棚。她立刻打发刘蹦子,先把颜百灵叫来。王雅凤连哭带闹逼着颜百灵交出人来。
颜百灵本就倒霉郁闷,此时更是百口莫辩。
一阵摩托车响,一辆崭新的豪爵摩托开进村委会院内。一男一女下了摩托车,摘去头盔,是庄大憨和王雅梅。
王雅凤歇斯底里:“庄大憨,你个王八犊子,你还我闺女!”
“你闺女死不了!”
“你放屁!我闺女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王雅凤疯了一样要抓挠庄大憨,好在被干警拦住了。
庄大憨:“牛所长,这到底咋回事?”
“咋回事?孙异群不见了,人家举报是你们三个给弄走的!”
听了牛所长这么一说,王雅梅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这憨小子还真猜对了。可是孙异群离家出走,跟这些人啥关系呀?
庄大憨:“孙异群你又不是不认识,镇干部、村妇女主任,谁能把她弄走?就算她失踪了,有人报案,那也得先找人呐。”
“你们仨就是嫌疑人!”
“凭啥?”
“王雅凤说你们三个去看过她,然后人就没了。”
“简直他妈疯狗!见谁咬谁。我是她同学,这位是她亲三姨;那位婶子进病房慰问后,我们是一起出来的。谁能整走她?孙异群不是小孩子,相关证件都随身带着,就算离家出走也有她自己的想法。这犯法么?”
“不,不犯法。”
“我们去探望病人,犯法么?”
“不犯法。”
“那你们还来干什么?带着兄弟们回去吃午饭吧。”
孙洪发出了两百出警费,干警们上车走了。庄大憨把颜百灵、王雅凤都叫进了孙洪发的办公室。
大憨冷峻地盯着王雅凤:“疯狗!连你妹子你也告啊?孙异群为啥离家出走,你他妈不明白?大伙儿对孙异群那点好心都他妈让你们当成驴肝肺了!”
颜百灵:“说的是啊。你说我们图啥呀。”
王雅凤:“那我闺女,我闺女呀……”王雅凤放声大哭起来。
庄大憨坐到沙发上:“你闺女不过是出去找一份工作,换一换环境。就算你们现在找到她,她会回来么?外面那台摩托车,给你拿回去做个念想……”
“可是她连做顿饭都不会呀……”
庄大憨:“哼哼,孙异群是锅台转儿吗?说良心话,她是个人才,可惜是老江湾耽误了她。只要走出去,一定能干一番事业。”
穆金凤问道:“那当初你们为什么会走不到一起呀?”这分明是不怀好意地拱火!
“你看看她这爹,她这妈!她在渔窝棚干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惜没遇上好人,撞了几回南墙。这对她也没啥不好。我们在一起学习三个月,本想干一番事业,她是个很好的经理人才。可惜呀,让谣言把她毁了。”
颜百灵:“大憨,那谣言是我说出去的。你怎么惩罚我都认,可是在这老江湾,谁的心里都在嘀咕……”
庄大憨站起身:“孩子,不是像母亲就是像父亲。你们眼睛都瞎啦!”
庄大憨怒气冲冲摔门走了出去。
屋里的人谁都没说话,但心里都在想。
这个憨家伙,既不像庄永红,更不像孙洪发!
回到拉拉岗子,大憨和王雅梅就被一干人包围了,打听结果。
结果是打了书记白打,没事了!
叶渔灯瞪着眼睛打量庄大憨:“真的一点都不像。可是你把他打了,他怎么会不告你……”
庄大憨坐到老榆木桌边:“这种事你们以后会明白,都别瞎猜了。秋云姐,那把鱼叉你还得带回去,来来回回最好和雅梅姐搭伴儿走。”
胡秋云:“大憨,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庄大憨:“妖精飞了,老魔熊了,孤魂野鬼该登场了。不过你们多加小心别害怕,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也到了跟他们索命算账的时候了。”
叶渔灯:“你是说崔老屁、孙三牤子他们敢回来?”
“狗急跳墙。孙洪发不告我,不等于放过我了。”
庄大憨一拳砸下去,宣称不是孙洪发的儿子。孙洪发没有明确表态,但城府之中已经和这个憨犊子正式宣战了!
在他的理念中,庄大憨先后把儿子老爹送进监狱,不管是不是他们咎由自取;老鸡狗一鱼叉下去,害得朱四丫一尸两命,孙家没吃亏。
庄大憨曾经发誓要灭掉孙家一门,他自信庄大憨没那个能力,不过是意迷心乱的妄语。孙异群回到渔窝棚,虽然他一直担心女儿会和憨犊子搞到一起去,但毕竟两个人之间不再剑拔弩张,使自己顺利通过改选。
可是孙异群出走之后,使他本来确信庄大憨是自己和庄永红的儿子心理严重动摇!在他和庄大憨之间蒙上了一层难以拨开的迷雾。
庄永红的影子已经模糊得记不清,庄大憨冷峻的目光令他如箭穿心!
孙洪发暗下决心,对庄大憨不能退避了。他要主动出击,困住他,压住他、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