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这已经没啥好菜了呀。”
“呵呵呵，婶子的生意经就是厉害。没啥好菜，那就是还能对付。放心吧，啥菜都行，只要能喝点酒吃口热乎饭，我照样给钱。”
“哈哈，哪个生意人把主顾往外推？我和李颖都没吃呢，你请客？”
“没说的！”
一盘煎白鱼，一盘花生米，一盘渍菜粉，还有一些蘸酱菜。大憨抓过酒瓶，被李颖拿过去：“白吃白喝，我得倒酒。”
颜百灵喝了一口酒问道：“眼看来到年底了，你忙忙活活这是干什么去了？”
“我得给我干妈备点像样的年货啊。这些年多亏她帮衬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干妈了。”
“听说你干妈是个大人物？”
“别过问！里面事情太复杂，知道了没好处。你说也怪了啊，那两层楼在你手里红红火火，到了江六姑手里三起三落就是搞不起来。”
颜百灵一撇嘴：“看着容易干着难。老破鞋那两下子，想做买卖。哼，要没你帮衬，她裤子都穿不上！”
李颖知道庄大憨的能耐，这几天她就奇怪。一向看不上颜百灵的他，一再光临江鱼馆儿，肯定有什么猫儿腻。现在明显在套颜百灵的话。
大憨喝了口酒：“你有啥能耐？不就是仗着孙洪发，敢赊账，能赚到公款么？”
“你放屁！赊账也得看人，有那些无赖混混儿穷棒子，别说孙洪发就算孙悟空也白扯。赊给那种人就是肉包子打狗。钱耀良能耐不？他也有老多账要不上来，咱就没有。像杨大林那样的，赊多少你都别害怕，连账都不用要。再看崔老屁，不给钱就想办法套住他，啥不是钱呢？”
庄大憨：“这话你都不该跟我说。你心里最膈应我，但说话聊天，坐一起喝酒，就像老朋友。”
“不是我膈应你，是你不待见我。再说来的都是客，做买卖跟主顾过不去那就是跟钱过不去。谁跟钱有仇啊？”
“嗯。那就得有套路，有肚量。”
“那当然。就算江六姑到我这下馆子消费，那也得笑脸相迎热情招待不是。”
大憨赞道：“学问，这就是学问。”
李颖：“大憨哥，你都能跟外国人做大生意，还在乎这种小买卖？”
“小买卖，大道理。论做生意，老江湾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比不了这位老板娘啊。”
颜百灵：“合着你接二连三到我这喝酒聊天，是套我的生意经啊。咱俩可是最早和手做买卖的，我这些生意经你也懂啊。”
“套也白费。有些道理摆在那，谁都会说谁都懂，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我就算讲给江六姑，你认为她能行么？”
颜百灵：“所以得咱俩合作，我店里那些泔水养猪。不比王雅梅那强啊？”
大憨喝了口酒：“婶子，我说实话你别生气啊。有孙洪发那些人在，咱们合作不了！还有啊，泔水猪和王雅梅的特色猪是两个层次。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哼哼，你刚才说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孙洪发一次又一次帮我，我总不能反咬一口吧。”
李颖好奇的问道：“婶子你说啥？你俩最早和手做买卖？”
颜百灵：“唉，不但做买卖，还处了八九个月的对象。要不是我年纪大，当时还是个寡妇，没准儿就成他老婆了。这屯子比你年龄稍大的人都知道。”
李颖头口而出：“那你应该听大憨哥的呀；孙洪发算个什么玩意儿……”
庄大憨：“李颖，不准胡说八道。”
大憨早晨拉着两头整二百斤的生猪出发了，天黑透了才回来。
他显得很累，把四千块钱交给王雅梅，然后说道：“明天早晨，抓一口猪杀了。我出钱，请咱们社里所有的人吃肉！”
王雅梅有点懵，但还是照大憨的吩咐做了。
猪杀好了，大憨却不见踪影。
老荞面说，他一大早就开车去了市里了。他不回来，大家只能眼看着劈开的猪肉半子，洗干净的肝肺肠子等着。
将近中午的时候，小解放才开回拉拉岗子。大憨从城里把三江猪肉大全的掌灶厨师请了来。忙活到太阳偏西，老榆木桌面上摆开了十道杀猪菜。
大憨说了句：“没有酒。拿筷子，大伙吃！”
猪肉一到嘴里，连那猪肉大全的掌灶大师傅都连声赞叹：“好肉，香！”
大憨问：“咱们都是自己家里人，都别藏着掖着，也别故意夸大。这猪肉是不是比市上卖的肉好？”
老荞面：“这比市上卖的肉好的太多了。”
“比咱们平时杀的年猪呢？”
杨大林：“那也好的多。鲜香不腻，咽到肚子里嘴里还香味儿不绝。”
大憨转头问那师傅：“杜师傅，你用了什么特殊作料没有？”
“绝对没有。我跟你说吧，白水煮这猪肉的时候，一开锅我就闻着味道特别。啥作料都没特意放。”
大憨一拳砸在桌面上：“这么好的猪肉，卖不上好价钱。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今天送杜师傅回城里。我不回来，谁来收猪也不卖。”
大憨跟杜师傅交代，他要在杜师傅的杀猪菜馆儿请一个重要的客人。不过宴请这位客人，决不能用农家喂养的本地猪，一律用市面上的速成猪肉！
杜师傅问：“重要客人，那应该用你们那种猪肉啊。市场那些猪肉，那还叫肉？跟你那玩意儿比那就是柴火！”
“嘿嘿，这就是套路。这种特别的客，就得玩儿一点特别的套路。”
王雅梅虽然看不惯庄大憨跟孙异群进进出出，跟颜百灵黏黏糊糊，可是她似乎猜到了庄大憨的用意。
这个憨家伙，一会儿特种猪，一会儿速成猪，他似乎找到了卖猪的对象。可是怎么卖，卖什么价钱还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