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此时脸上的狰狞，看上去太过骇人。
“忘恩负义？卢妙如，我本来只以为你狠毒，如今看来，还得添上一个蠢笨。”
沈陌说这话时，忍不住笑了，又在卢妙如恼怒的目光下，继续说道。
“你与我乃是同胞兄妹，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她生我养我，你觉得这是恩？”
“卢父乃是我的叔父，他不知廉耻，霸占嫂子，还虐待我，你觉得这是恩？”
“他们将我交给嬷嬷，让我学着你的一举一动，然后替你应付危险，甚至嫁入王府面对冷落，还不闻不问，你觉得这是义？”
“卢妙如，这种恩义给你，你要不要？”
一句接着一句，让卢妙如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她对上沈陌那双漆黑的眼，心虚的不敢多看。
她不知道沈陌的处境吗？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更明白，沈陌过的到底是怎样的日子。
尤其是重生而来，她给沈陌添了几笔难事，她也是害沈陌的一份子。
而她，也清楚的明白，她不愿意和沈陌交换，去过他过的日子。
“卢妙如，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而不是出口挑衅。”
沈陌淡淡的瞥着卢妙如，从他来到这里说出第一句话后，就有人在一旁听着。
而那个人，正是诚王。
沈陌没有提醒卢妙如，只是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这一次，卢妙如没再说出一句话。
她站在凉亭之中，此时有一阵清风吹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啊？
卢妙如环抱住自己坐了下来，她出神的想着这一切，她此时又觉得，不该留沈陌活着。
早知道，她就应该在一开始，就杀了他。
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今天这一遭了……
她魔怔一般的想着，全然没注意到诚王隔得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又目光复杂的转身离开。
诚王听了一耳朵的重生一世什么之类的话，还有沈陌的质问，卢妙如脸上毫无迷茫的神色。
她，是知道的……
在这个时候，诚王无比清晰的明白，卢妙如知道沈陌在卢家的待遇，甚至于，还有她推波助澜的一部分。
这让诚王很难受，在他的感知里，卢妙如一直都是率真单纯的模样，何时……何时变成这般心机深沉了？
离开那个院落，诚王深深地叹了口气，朝着一旁吩咐着，“把本王与妙……与卢家嫡小姐相遇的事情好好调查一遍，还有之后的一切，全部调查一遍！”
暗处有人应答，转眼便消失了。
唯有诚王，望着假山出神。
诚王其实很少接触女子，因为他的母亲，让他对女子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和卢妙如的接触，是一个意外。
当初他中了埋伏，身受重伤之时，无意间闯入香客的房间，遇到了仿佛稚子一般单纯的卢妙如。
哪怕被他威胁了，卢妙如依旧贴心的帮他处理伤口，动作体贴温柔，那是一种有别于其他女子的感觉。
养伤期间，因为他的身份和一些不能明说的事情，他被留在了卢妙如所住的厢房里。
那段时间，诚王是真的把这样一个对人毫不设防，单纯善良的姑娘放在了心上。
后来，他又和卢妙如相遇了几次，他觉得这是缘分，自然而然的陷入其中。
只是现在想来，或许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