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马宝妆的安抚下,顾娴的情绪渐渐不再激动。
侍女笑着沏来茶水:“奴婢瞧见顾夫人来的时候,给殿下带了礼物,夫人该拿出来,叫我们殿下高兴高兴!”
司马宝妆双眼一亮,期待地望向顾娴。
顾娴面颊微红。
她瞥了眼富丽堂皇的厅堂,踌躇半晌,才取出一包桃酥。
简陋的油纸包装,与长公主府格格不入。
她小声:“我记得还没出嫁时,你最爱吃刘记的桃酥,来的时候正巧路过那家店,就买了一些。不知道你如今,是否还爱吃……”
司马宝妆示意侍女把桃酥摆盘,拉着顾娴的手坐下:“但凡是你送的,就没有我不爱吃的。在我府里拘束什么,这桃酥在我眼里,比金银珠宝还要贵重呢!”
侍女端上摆好盘的桃酥。
两人就着热茶,边吃边说话。
司马宝妆认真道:“阿难出事,你肯来找我帮忙,便是仍旧把我当做自己人的意思。既是自己人,娴儿,你可别怪我说话难听,那裴礼之就是个混账玩意儿,趁着还年轻,赶紧与他和离,再另外找个好的嫁了!”
顾娴垂着头。
她也不爱裴礼之。
可是……
一旦与他和离,她的女儿不就没有家、没有父亲了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司马宝妆心直口快,“你怕阿难她们没了父亲是不是?可他那样糟心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呢!”
顾娴仍旧不语。
带着薄茧的指腹,犹豫地抚摸着杯盏。
她自幼怯懦。
没出嫁时,听父兄的话。
出嫁后,听夫君的话。
这辈子,她都学不来宝妆的勇敢啊!
司马宝妆伸手,替她抿了抿鬓角碎发,忽然压低声音:“这些年,沈霁在北方立下了赫赫战功,如今已官拜大将军,年底前会回京述职。娴儿,他仍旧未曾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