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枯骨者的双眼，低沉发问，
“我们还有其他路吗？”
“没有，这是神谕者必经的路。”
出乎意料的是，枯骨竟然回答了他的话。
“这里只有我们活着吗？”
“不，这里的一切都有生命。”
枯骨者眼里的幽焰在跳动，闪烁绿光。
陆英招盯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窝，沉思冥想。
“你要怎么做。”旁边的柯迦忽然凑过来，低声问到。
陆英招没回答，反而向左看了看河面。他们的那支橹桨泡在水里，无定形的肿泡围着桨杆来回滑动。
他看着那些蠕动的肿泡，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把缠着布条的左臂解开，伤口散发的血腥气飘入河中，那些气泡瞬间躁动起来。
“压住船桨。”
他低头对柯迦说到，接着突然前倾身体，流血的手臂掠过河水，那些狂躁的肿泡顿时上窜，挂在他的手臂上。
“你疯了吗？陆英招！”柯迦的吼声如雷震耳。
陆英招忍住剧烈的疼痛，用力甩动那条手臂。那些撕咬的肿泡却如附骨之疽般，紧紧掐住掉不下来。他忽然从船上站起，身形跃向空中，同时用力将手臂朝前摔去。
枯骨者眼中的幽焰明亮起来，那条椎刺从窟窿里伸出，电一般冲向陆英招。
砰地一声，椎刺抵达陆英招的手臂，旋转着向上缠绕。木船的柯迦和越臣凉伸出手臂，紧紧地拉住他。
他整个人被横吊在了半空，两头的拉力暂时平衡。苍白的骨刺向上生长，慢慢地缠绕住整条胳膊，陆英招感觉到了细密的疼痛，正在唤醒身体的每个细胞。
那些挂着的肿泡物被骨刺扎破，发出绝望的哀嚎，缕缕白烟从体内升起，宛如升起的灵魂。被扎破的皮膜紧贴在骨刺上，将那条椎刺糊成灰暗的一片。
枯骨者幽绿的双眼忽然睁大，其中的光芒却缓缓变暗，仿佛风中的残烛。
陆英招感觉缠住胳膊的椎刺在放松，其中的力量在渐渐抽离，接近松垮的边缘。
砰地一声，被皮膜裹住的椎刺完全塌陷下去，哗哗跌落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