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了方向,往后山走去,走到半路又顿了顿,倒回去拿了把花铲。
吴普去了后山,迈步走进林子里挖起了野兰花,哪里最香挖哪里,没一会就沾了满身兰香。
兴许是因为真的喝多了,吴普看着自己挖出来的野兰花,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带回去,最后直接连着泥土抱在怀里,慢腾腾地踱步往回走。
路上遇到人,他还能有模有样地回应对方打的招呼,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醉鬼。
吴普走回园子,穿过弯弯曲曲的幽径,站在一处院门前抬眼看了看,走进去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开始挖坑栽花。
他从小就是种花熟练工,挖起坑来非常顺手,没一会就把带回来的满怀野兰花栽到了窗台下。
幽幽兰香随着正午的微风徐徐飘进屋里。
阮棠正在屋里和母亲薛姨打电话,说自己一切都好,过些日子可以回家一趟。
她才刚结束通话,就闻到被风送到鼻端的野兰香。
是早上在山里闻到的味道。
阮棠起身往门外走。
她把路记得很熟,没有撞上屋中的任何陈设,顺顺当当地走到了门口。
阮棠循着花香往窗台那边走。
吴普已经喝醉了,五觉有点迟钝,直至阮棠快走到身边他才听见脚步声。
他认认真真把最后一铲土压好,转头看向阮棠,只觉视线有些重影,看不太真切。
吴普站了起来,垂眸想把人看清楚,却还是看不见她的眼睛。
心灵的窗户被眼罩关上了。
吴普一时想不起阮棠怎么会在这里,他脑海里掠过许多关于她的词儿——
没良心的。
跑没影的。
还有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了。
当初那个朋友自杀的事让他自学了一些心理学,所以他比一般人更容易看出旁人的心理状况,一看到她,他就知道这小姑娘这样下去不行。
他从沈老那边旁敲侧推出她家里的情况,顿时觉得自己作为同桌得想办法开导开导她。
没想到这一开导都能上瘾,一眨眼就把整个高中生涯都过完了。
结果好不容易把人哄得会笑也会哭了,人却跑没影了。
真是气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