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因废太子炎沛谋反一事而百废俱兴,加之炎帝的身后事,所以炎逸登基的日子便由钦天监算好日子,定在一个半月后的十一月初七。
“十一月初七?”炎逸放下手中的折子,凝眉重复了一句。
“陛下若是觉得不妥,微臣立即重新算一个好日子!”钦天监朝大人闻此立即跪地回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天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皇当王爷时便是脾气暴虐,雷厉风行,如今一朝成为天子,怕是更甚,此时朝中站错队的文武百官皆是战战兢兢。
天子登基,国之大事,他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十一月初七乃他夜观星象所挑选日子,虽说晚了一些,但乃少有的黄道吉日看来还是没办到新帝心里去
钦天监心中忐忑不安!
他虽非废太子一党,却也是和他走得甚近,不知新皇会不会趁机打压报复,毕竟,他是那么睚眦必报。
“重新算一个好日子?莫不是十一月初七不好?”炎逸这才垂眸望去跪在地上的钦天监,只见他额头涔着密密麻麻的细汗,眉头不由更是聚拢了一些。
“不是不好若是陛下觉得不好”感受到周边的寒气,钦天监说话都开始哆嗦起来。
“原来黄道吉日是随朕心情的!”炎逸恍然大悟。
“陛下恕罪!”若不是强撑,钦天监此时早已瘫痪在地。
“钦天监乃掌管天象、推算节气、律历卜筮的机构,充满玄学,能人所不能,当遵守天文,秉持客观!”炎逸沉声回道,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
他不过随口一问,不想钦天监反应竟是如此大,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高处不胜寒不无道理。
“谢陛下!”谢过恩后,钦天监刚要起身,就再次听到炎逸的冷声,“十一月初七,朕觉得甚好,可若朕觉得不好,便是天象也无济于事!”
炎逸意在告诉钦天监,天象之事他不会插手,但莫要凌驾他之上。
钦天监这种看似不起眼机构,实则最关乎民生,也最蛊惑人心。
“微臣谨遵陛下旨意!”钦天监压低身子遵旨,内心止不住打鼓。
“还不下去?”炎逸见钦天监还杵着,当即不悦道。
钦天监抿了抿唇,犹豫要不要表示忠心,却是被炎逸先一步看出端倪:“废太子一事由逍遥王全权处置,据朕所知,涉事者皆已移交刑部!朝大人如此惴惴不安,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废太子炎沛谋逆一事,虽由炎浚代为处置,但他已事先交代好,不得闹得人心惶惶,不得连坐,不亲涉者,皆不受牵连!
非但如此,炎沛和南倾雪二人的尸体,他已让南子煜悄悄安葬在连心兰乡下庄子处的一风水之地。
炎沛谋逆,罪该万死,却也是造化弄人!
南倾雪助纣为虐,却也是迫不得已!
二人殒命,已是尘归尘,土归土,但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一世安好!
当然炎逸并非悲天悯人之人,他做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南倾辰!
他确实睚眦必报,但也只是针对外人,如今他乃炎国的天子,当一视同仁!
有罪当罚,无罪不罚!
如今,坐到帝王之位上,他才越发的理解炎帝的身不由己
“废太子谋逆罪该万死,陛下英明,微臣绝无一丝想法!”吓得钦天监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连连投诚,“微臣日后定把全部心思放在民生之上,为陛下分忧,替百姓谋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有违背”
“行了!下去做事!”炎逸眉头紧锁,沉声禁止。
他再不制止,估计钦天监一会该把祖宗八辈搬出来了。
钦天监虽然一脸忐忑的离开,但心中多日郁结的一口气终于消散。
新皇虽性子暴虐,却是明事理之人,日后他定要一心扑在政事之上。
“皇上,世子求见!”见钦天监出来,一身黑色铠甲,威风无比的暮程进来禀报。
炎逸虽暂未登基为帝,但也只是差一个形势,天子身份毋庸置疑。
暮程作为他曾经的贴侍,自是担任御林军统领。
“让他进来!”炎逸一扫方才的深沉,大手一扬。
“拜见陛下!”即言尘一进来便立即行了君臣之礼,言辞恭敬却又不卑不亢,与方才的钦天监形成鲜明对比。
炎逸眉头尽舒,抬手道:“起来!赐座!”
他没想到即言尘竟会主动交出兵权,着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现在京城毫无兵力,他也就直接接了过来。
不过只接手了一半。
将镇北军一万充御林军,一万充巡防营,五万改编长羽军,剩下的十万仍由即言尘管辖。
京畿军残留部将皆入长羽军,如此以来,京城兵力便恢复从前。
“多谢陛下赐座!”即言尘瞅了一眼座位,谢恩,不过并未入座,而是再次行礼,“十万镇北军已安排在皇城三十里处!微臣想暂留京城一段时日,望陛下准许!”
应即墨要求,将他、花影和他母妃葬在潜峰谷,亦如花影从前所愿,如若尘世容不下他们,那潜峰谷便是他们最后的归隐之地。
有炎筱、即言尘和即言佳。
一个都不能少!
炎筱端庄大方,花影舍己为人,她们两个都是好女人,他生前未有机会偿还,死后同穴,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的团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