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南倾辰冷然对着衣衫不整的婉儿下了命令。
婉儿欲哭无泪,不上不下的别提多难受了,更让她难受的是她不仅错失一个绝美阳刚男子,又失去了双倍银子,她殷红着小脸问道:“那奴婢的银子?”
“双份银子一分都不会少!退下!”南倾辰不耐烦道。
“是是是!”婉儿连呼道,随即惋惜看了一眼炎逸便悻悻离去。
“哈哈哈!”身上少了束缚,炎逸开口大声笑起来,他笑的桀骜张狂,许是方才的怒火还未散,所以说出的话也有些失了分寸,“辰儿,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心里依然有本王!”
“我们之间的真情实意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以后都存在,这一点沧海桑田,谁都改变不了!”
“真情实意?真情实意就是明知道了南子浩的存在,却不杀死他为我二哥报仇!”
“真情实意就是残忍杀害我花氏八十八条人命!”
“真情实意就是在灭我族亲之后,还恶心与我在床上颠龙倒凤!”
“真情实意就是连我腹中孩子都容不下,那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比炎宥更枉为人!”
“真情实意就是在我当初还未死透之时就残忍将我扔入乱葬岗!”
“真情实意就是当着我面亲手杀死我父王!”
“真情实意就是你处死了小雪和南凌风!”
“真情实意就是还抓走了明飞扬!”
南倾辰陡然暴躁起来,开始一件一件数落起炎逸的不是,这一年半她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因为她觉得人生再悲惨也不过如此了,所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玩味人生,狠辣绝情,粗俗鄙夷怎么舒心就怎么过!
但今日她却轻易被炎逸的三言两语逼的情绪失了控,明明她高高在上,他匍匐于脚下啊!
她竟将这一年半以来所有的恨和怨全部一股脑爆发出来。
因着情绪太激动,南倾辰觉得胸腔内似乎有一股真气在窜动。
那股真气里竟然全是明飞扬的影子
南倾辰头痛欲裂,她恼羞成怒的使劲拍了拍脑袋
炎逸看着一脸痛苦的南倾辰,瞬时清醒过来,心里涌上痛意,抿了抿苍白的唇,低声道:“辰儿,并非如此,我是有苦衷的!”
南倾辰突然平静下来,她目光幽幽,静静看着炎逸,一字一句问道:“你有什么苦衷?”
炎逸眸中泛起一抹亮光,但当他听见牢房外的一阵极其细小异于寻常狱卒的脚步声,他眼里的亮光瞬间黯淡下来,紧咬着薄唇,没有应答。
南倾辰未得到回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暴躁起来,狠狠捏着炎逸的下巴,大声问道:“你说啊!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究竟是何苦衷才能让你狠心杀死我花氏一族、孩子和父王?你说啊!”
炎逸有口难言,心中苦涩无比。
南倾辰再次心坠海底。
她紧握双拳,怒目瞪着炎逸,望着炎逸面无表情的脸,心下一点点收紧,尤其是他身上刺鼻的香味让她恶心无比,眼里闪过一道凌厉。
“来人,给晋王沐浴!”
所谓的沐浴并不是真正的沐浴,而是用洒满盐和田三七的水反复浇灌身子。
盐可给伤口带来极致的痛苦,让人痛不欲生。
而田三七则是活血化瘀,能够让血液流动的更加通畅,如此刚愈合的伤口便又会血淋淋流起血来。
两个狱卒搬着一大桶盐水进来,垂眸望了一眼跪地的炎逸,伤痕累累,神色哀伤,难免动容,毕竟曾经的一代战神,不想竟落到这份田地。
迎着南倾辰的怒目,狱卒拿起水瓢开始一下又一下地向他胸膛泼去。
炎逸身上刚刚凝固的血口再次破血而出
一汩汩的血缓缓流出,让狱卒看得胆战心惊。
他们只能默念晋王烧高香,穿了琵琶骨的人再浇盐水,怕是凶多吉少!
而炎逸的反应却是出乎他们寻常,他竟像完全感不到疼痛似的,面上非但没有痛苦之色反而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
他们面露疑色,伸手舔了舔水,齁咸无比,怕南倾辰责怪,二人干脆直接抬起大木桶,从炎逸头上浇灌下去
整个身体被浇个透心凉,炎逸这才发出一声闷哼。
终于得到回应,狱卒暗叹一声,晋王果然乃真英雄,于是也不再一瓢一瓢泼水,而是改为整桶浇灌
炎逸浑身湿漉漉,从身上留下的不止是盐水、汗水更是血水。
他的脚下积满两滩血渍。
南倾辰冷眼旁观,已记不清泼了几桶盐水,直到她发现一直高傲一言未发的炎逸耷拉下脑袋
她的心竟猛然收紧,生疼
她喊了停,走过去轻轻撩开挡住炎逸脸的湿发,见他脸色一片苍白,咬了咬嘴唇,未言语。
炎逸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缥缈道:“明飞扬没死”
“南凌风没死”
“小雪没死”
正当南倾辰想起身询问时,自己的娇唇竟被一个温热东西重重贴上,她心下一慌,转身离去,那舌头就从她的唇直接划到她的耳畔
同时入她耳畔的还有一句话
“这下,本王死也值了!哈哈哈!”炎逸舔着猩红的舌头,肆意狂笑。
南倾辰愤怒异常,伸手就要打过去,可望见一脸虚弱的炎逸却是怎么也再下不去手:“今日暂且放过你!明日接着惩罚!”
语罢,慌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