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大牢内。
炎逸的双手被巨大而沉重的铁链锁着,为了将他的尊严彻底碾碎,他是以跪着的姿势被锁起来的。
两根粗粗的铁链穿透他的胸膛,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铁锈味弥漫在阴暗潮湿的大牢,汇聚成一股死亡之气。
丢盔弃甲、披头散发、满身血污,这是炎逸活了二十四年从未有过的狼狈。
一直高高在上的炎国战神、炎国亲王,如今竟成了阶下囚。
花翊负手而立,他垂眸睥睨着如蝼蚁般的曾经不可一世炎逸,冷哼一声:“晋王,屠我花氏一族时可有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
“待本王攻下炎国大军后便直捣你们炎国黄龙,送你们炎氏一族去向我们花氏八十八条人命忏悔!”
“哈哈哈!”炎逸抬眸冷笑一声,尽管连呼吸都是痛的,可他的声音依然沉稳有力。
“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花翊不满炎逸的盛气凌人之貌,他眸中闪过一抹暗潮,不轻不重晃动了一下穿透炎逸胸膛的铁链。
“砰砰砰!”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却是让炎逸痛到牙齿打颤。
喉咙中溢出一股腥甜味,紧咬后牙槽道:“曾经不可一世的鬼面将军竟然沦落到要靠一个女人生擒本王!翟王这是在害怕吗?害怕战事拖得越久便越对你们陈国不利!”
“可惜你错了!我们炎国之军乃骁勇之师,你以为活捉本王,他们就会束手就擒吗?他们不会!你费尽心思抓得本王依然无可奈何!”
“死到临头还如此咄咄逼人?下次开战本王就将你亲手斩杀于两军面前!”被炎逸戳中心事,花翊很是不爽。
若不是他被花影暗下秘术,十八年前他早就一统天下,又岂会有炎逸的事?
“那你就试试!”炎逸耸了耸眉,挑衅道,除非他甘愿赴死,否则任何人都没机会杀死他!
炎逸跪在花翊面前,明明低人一等,但他的气势却是很强大,丝毫不亚于此刻高高在上花翊身上所散发的威仪。
这让花翊不得不思考他所说的话,他脸上的自信那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有那么一瞬,花翊竟觉得炎逸是甘愿为南倾辰所擒,这让他不由好笑,显然就算这个世上有如此深情男子也不该是炎逸这种的!
“那便试试!”花翊挑了挑眉,便大跨步离去。
炎逸闭目养神期间,耳畔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二弟别来无恙!”
那声音清朗悦耳带着说不出的欢快。
炎逸不用睁眼都能知道是谁,未做应答。
“都到了这个份上,二弟居然还能如此沉得住气?”炎宥垂眸望着炎逸,狼狈至此,可面上除了一些惨白之外就也只剩下沉着冷静,这让他羡慕的同时更多的是嫉妒愤恨,冷笑道。
他们二人同为炎国尊贵皇子,凭什么炎逸低贱到淤泥中却依旧气定神闲。
炎逸身为炎国战神却是于战场被生擒,此乃奇耻大辱,即便侥幸逃脱,回到炎国之后想必是再无立足之地。
他的身份还不如他呢!
为何他却依然能高傲狂妄如以前?
想到此,炎宥眼中划过一丝狠厉,望着被穿了琵琶骨的炎逸,轻轻扯动铁链。
炎逸闷哼一声,这才睁开双眸,幽幽道:“未想你竟如此思念本王,不惜亲临如此肮脏晦气之地也要来探视。”
“那是自然,一个月前二弟还高高在上,亲手导了一场大戏,害得本王不得不来到陈国!未想二弟风光才不过几日,竟落魄到今日这般田地,成了阶下囚!竟还不如本王呢!如此盛况,本王和王妃如何不亲来探视?”见到炎逸脸上微微的触痛,炎宥内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再次扯动铁链。
之前他从来都奈他不得,而今日只需轻轻动一根手指头便能让他痛不欲生,这让他如何不爽?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碰铁链,如弹琴一般优雅,却是让炎逸全身骨头都在颤抖。
炎逸咧了咧嘴,炎宥真是越发的有出息,竟然还带来了紫嫣然。
“炎宥,事到如今,你莫不是还在做梦陈国会助你登上炎国帝座吧?本王如今为阶下囚,你又何尝不是?”